当时温瑾虚心地全盘接受,并及时地响应问题,立即决定推掉今天下午的工作,以便和她去家具城选购新的家具。
态度好得像在面对一个外宾贵客。
……
对着这个城市的俯瞰结束,景非昨实在不想在这样死气沉沉的空间里画画,索性翻出一盒拼图,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拼。
这是一幅极繁主义的油画拼图,色彩斑斓,碎片纷杂,很适合消磨时间。
直到门铃响起,她才惊觉已经到了中午。
温瑾叫的那位阿姨手脚利落得像一阵风,景非昨才刚趿拉着拖鞋走到餐厅,四菜一汤已经在餐桌上整齐码开,散发着浓浓香味。她下意识用筷子尖戳了戳排骨,肉质酥烂到几乎脱骨。
美食在眼前,她却莫名回忆起昨天晚上温瑾亲自做的饭菜,脑海里的味道与之相比好像也毫不逊色。
也不知道忙碌的温氏总裁是哪里学得一手好厨艺的。景非昨咬着筷子想。
阿姨收拾完碗筷离开后,她看向已经完成了大半的拼图,又转眼看了看手机上,距离两个人约定的出发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太久了。景非昨向来讨厌等待,尤其是在她无聊的时候。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她又给温瑾发了条消息:
「现在有空吗?提前去。」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就显示已读,过了十几秒便收到回复:「二十分钟后到。」
景非昨挑了挑眉。
她了解温瑾忙碌的工作节奏,之前在一起的三个月,她从不会开口让温瑾为她改变工作安排,就像她也不会为了对方改变行程一样。
前天和温瑾做好半年的约定时,她一开始是抗拒的——这一份收藏本可以结束,却不得不拖延出半年的“收集真空期”。
但紧接着,另一种特殊的想法又在景非昨脑子里诞生,与其说是“真空期”,她如今更认为这半年是这段收藏的一个特殊的结尾。
她当然不认为半年后她不会离开。
特殊的阶段会有更特殊的对待,她一反之前坚持的不去互相改变磨合的常态,而是开始试探温瑾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她慢悠悠地晃到衣帽间,随手挑了件驼色大衣套在身上。
早在昨天把行李搬来前,温瑾的衣帽间里就已经混进了好几件她的衣服。这件事她早就发现了,但一直懒得问,那时候她无所谓,觉得反正温瑾做事向来这样,周到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又克制得不会越界。
现在,她发现了温瑾何止是不会越界,简直就是妄图擦掉两个人之间的界限。
但景非昨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游戏,这让她连那天晚上的恐惧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景非昨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她一看手机时间,比约定的二十分钟还早了五分钟。
景非昨赤着脚走出去,温瑾站在玄关处,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深灰色大衣,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她的目光在她光着的脚上停留了一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小心着凉。”
景非昨无所谓地耸耸肩:“有暖气呢,而且反正待会要出门。”
温瑾没再说什么,只是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她常穿的一双短靴。
“穿这个。”
景非昨盯着那双被摆得端正的靴子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比当初追求我的时候还要用力。"
温瑾抬眼看她,唇角微微上扬:“因为我现在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景非昨没有接话,而是故意踩在她擦得锃亮的皮鞋上借力穿鞋。温瑾稳稳地站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