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岛上,温瑾给予景非昨的权限十分清晰。
她可以在别墅内自由走动,也可以在温瑾的陪同下逛屋外的海岛,总而言之,就是一切行动都要在温瑾的眼皮子底下。
景非昨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温瑾,轻轻啧了一声。
平心而论,这样的日子并不算折磨,从健身房到画室,从私人影厅到游戏房,别墅的设施应有尽有,而且温瑾真的做到如她所说的,只要不跑,什么都可以。
她没有再翻来覆去地折腾她,反而是需要应付自己愈发得寸进尺的要求。
但,太无聊了。
岛上的时间感似乎完全错乱了,不到半个月,景非昨觉得像已经来了大半年。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所有感觉都轻飘飘的,找不到一个落脚点,连绘画都变得索然无味。
只能给自己看的创作,景非昨一般只会把它放入那一沓收集爱情的画册里。
现在,当务之急早已不是防止自己沦陷在温瑾的沼泽里,而是要赶紧逃离这种虚无的漩涡。
景非昨有些想念她的那十几个箱子了,她那次告知了林昕这些东西寄往的地址,也不知道林昕也没有在异国他乡安顿好它们。
想到这里,她丢掉手上拿了半个小时还停留在第一页的书,直直看向温瑾。
温瑾立即察觉到她的视线,挑了挑好看的眉头,“怎么了?”
景非昨很直接:“你有让林昕家破产吗?”
温瑾闻言,嘴角勾起的弧度顿时失去了笑意:“你不是捏着我的把柄吗,怎么,没给你的好朋友分享?”
思及景非昨打印出来的短信内容,温瑾还是不免觉得有些荒谬。她的确没有想到,因为不想丢掉母亲的手机卡,竟然亲手给景非昨送上了这么大的证据。
机场包围的时候,景非昨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就被温瑾接管了一切。
事后,温氏的技术部门告诉她,景非昨那部手机里没有任何和外界连接的信号,那个发送键不过是虚张声势。
温瑾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没有动林昕的公司,反而暗中照拂,但此刻,她想起那张纸上写着的“不要迁怒林昕”,内心多了些酸楚,便什么也没说,只是问:“就那么在意她的处境吗?
语气酸得让景非昨都想吃饺子了。
这人居然真的开始吃林昕的醋了,景非昨觉得有几分好笑,反而故意道:“吃醋了?”
温瑾罕见地沉默着。
景非昨起先还像是在解释:“她只是我的好朋友。”
这让温瑾感到些许慰藉。
然而,下一句话,就让温瑾意识到,这人不是在解释,而是在自己被醋泡着的伤口上继续撒盐。
景非昨声音带着刻意的真诚:“我们其实也可以当好朋友,不是吗?”
温瑾的眼神变了,带着周围的光线甚至也变了,所有光似乎都被吸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暗里,危险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