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一湾海水同时倒映双头鹰、飞狮与日月,火链便不只是铁与油,而是三颗心在同一节拍里跳动。”
至和三年正月朔日(1056年2月),君士坦丁堡。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金色圆顶尚未完全苏醒,紫袍皇帝君士坦丁九世己立于“布拉赫内宫”高台,敲响第一声晨鼓。鼓声以希腊语节奏传出,意为“新岁、新火、新约”。
鼓点三落,金角湾北岸同时亮起三条火链:
第一条,拜占庭传统“松脂火炬”,火光红中带黑,象征罗马旧威;
第二条,威尼斯“飞狮火塔”,以鲸油为燃料,焰色纯白;
第三条,宋人新制的“日月灯”,以铅玻璃罩密封,内置硝硫缓燃药,火光明灭如呼吸,呈淡金色。
三条火链沿湾岸石阶蜿蜒而下,首没入海,像三把巨剑,将海水劈出三色光壑。
章衡立于宋舰“镇海”号艉楼,手执“玻璃单筒测距仪”,镜中刻度清晰映出高台皇帝的身影——紫袍金链,双头鹰徽在火光下忽明忽暗。他身旁,威尼斯副统领马可·丹多罗以拉丁语低语:
“宰相可知,皇帝陛下今日邀你同登‘金门’,不为观礼,而为‘观火’——拜占庭要亲睹宋人火器,是否真如传言,可‘一响破百甲’。”
章衡微笑:“那便让火说话。”
金门,位于君士坦丁堡西南陆墙尽头,乃罗马旧制“凯旋入口”,门洞以黄铜包覆,厚达两尺,千年风雨,仍金光熠熠。
巳时正,皇帝升座。
左侧,拜占庭禁卫军“瓦良格卫队”持巨斧列阵,斧刃映火光,寒芒逼人;
右侧,宋军水兵五十人,肩背“玻璃火枪”改八型,枪托内嵌“水平气泡仪”,可即时校平;
中间空地,三门“舰载虎蹲炮”改二型排成品字,炮管外包铅玻璃,内嵌精钢,炮尾新加“开合式炮闩”,可三分钟连放五响——此设计出自汴京“军器监”少年匠作刘惟清,年方十九,此次随军西渡,专为“实战校炮”。
皇帝抬手,以希腊语宣旨:
“朕闻宋人有火器,可破百甲;威尼斯有飞狮,可护商路;热那亚有十字,可镇海盗。今日,三火并陈,以金门为靶,以旧罗马盾为甲,胜者,得‘金角湾火链’之钥。”
所谓“火链之钥”,即控制湾口两岸“铁索浮桥”与“鲸油火塔”的机关枢纽——谁掌钥,谁便可决定何船进湾、何船禁夜。
章衡拱手:“宋人远道,不为夺钥,只为共钥。”
皇帝大笑:“共钥亦可,先显火!”
靶阵设于千步外——乃十面旧罗马“巨盾”,每盾以三层橡木加一层铁皮,高六尺,阔三尺,盾面绘双头鹰,背后以木桩固定,模拟“重装步兵方阵”。
第一轮,拜占庭“投石机塔”先攻。
机高五丈,以牛筋为弦,三十人同拉,发出“嘣”一声裂帛巨响,百斤石弹划出弧顶,正中一面巨盾,“咔嚓”裂响,木屑西溅,盾面陷盆大坑,却未穿透。
瓦良格卫队齐声喝彩,斧柄顿地,咚咚如战鼓。
第二轮,威尼斯“飞狮弩炮”——以钢片为簧,发射“火箭矛”,长七尺,尾缚火药筒。
“嗖——”
火箭矛贯空,命中第二面巨盾,“砰”然炸开,火油西溅,铁皮烧红,木层炭化,却仍立而不倒。
马可·丹多罗微微皱眉,显然未达预期。
第三轮,宋人“虎蹲炮”改二型。
刘惟清亲操炮,先以“量角仪”测仰角,再以“石墨尺”算药量,最后装入“子母锥形弹”——母弹空心,内藏二十枚小“锥形弹”,每弹重二两,头尖尾稳,专破板甲。
“放!”
轰——
炮口喷出尺长蓝焰,弹丸划出一道低平弧线,竟在距盾十步处提前裂爆,二十枚锥形弹如天女散花,“噗噗噗”同时命中第三面巨盾。
下一瞬,巨盾发出“噼啪”裂帛之声,三层橡木被锥形弹同时贯穿,铁皮如纸,弹丸余势未衰,又将背后木桩击成碎片,整面巨盾“哗啦”一声,轰然倒塌!
千步外,仍传来木屑“簌簌”落地声,像一场骤雨。
金门上下,瞬间寂静。
继而,皇帝率先鼓掌——掌声由缓而急,由急而烈,最终化作山呼海啸:
“Ν?κη!Ν?κη!胜利!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