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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鸽血未冷信在人心(第1页)

他身后卷起的烟尘尚未落定,亲兵统领薛七郎己自影驿方向策马狂奔而至,战马的悲鸣几乎被他嘶哑的吼声撕裂。

他滚鞍下马,连路旁的尸骸都来不及避让,踉跄着冲到赵襦阳面前,那张在火光下本该意气风发的脸,此刻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几乎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将军……‘青羽’……‘青羽’未归!”

赵襦阳的心猛地一沉。

他身后的火海还在熊熊燃烧,敌营的哀嚎渐渐稀落,取而代之的是焦臭与死寂。

这场大捷本该是扭转恒州战局的关键,可他此刻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比这五月的夜风更冷。

“不止‘青羽’,”薛七郎从怀中掏出一截染血的鸽羽,声音都在发颤,“三日前放飞的‘灰翼六号’、‘火尾八号’,全部杳无音讯!刚刚哨线回报,在南岗外三里处发现了‘青羽’的残骸,翅膀里嵌着一根弩矢,是敌军的制式。它的喙里……还死死衔着那封密信。”

赵襦阳接过那片沾着干涸血迹的残羽,指尖下意识地抚过尾羽上一道细微却深刻的刻痕。

那是他亲手刻下的。

这只名为“青羽”的海东青,曾跟随前任节度使王忠嗣征战十年,翻越过无数刀山雪域,对恒州通往长安的每一条驿路都识途如心。

它不仅仅是一只信鸽,更是恒州与朝廷之间最稳固的血脉。

他转身走回中军帐,将那片残羽缓缓插入案前巨大的沙盘之上,正对着井陉关隘的隘口。

烛火下,那片小小的羽毛像一座新立的墓碑。

赵襦阳的声音低沉得仿佛自地底传来:“不是敌军太强,是有人,正把我们的命脉,一寸寸地剪断。”

当夜,议事堂内烛火通明,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赵襦阳召集了心腹大将裴玉筝、戚薇,以及亲兵统领薛七郎,闭门密议。

他没有提及“青羽”之死带来的恐慌,而是将三封字迹完全相同的求援信底稿摊在桌上。

“三封信,送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内容都是‘火油可用,速援井陉’。但结果你们都看到了,”赵襦阳的目光扫过众人,“敌军主力并未被我们在北线的佯攻吸引,反而精准地提前在南道设下重兵。若非我们临时改道,昨夜被围杀的,就是我们自己。”

裴玉筝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怒意翻涌,她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烛火乱颤:“泄密!军中必有内奸!把接触过这三封信的文吏、传令官全部拿下,严刑拷问!我就不信查不出来!”她一把抓过桌上的诸吏名册,眼神狠厉如刀,“若有人通敌,我亲手斩之!”

“不可。”赵襦阳摇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此刻大胜,军心正盛,若为抓一个内奸而贸然清查,只会让全军上下人心惶惶,相互猜忌。仗还未打完,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我要的,不是把他揪出来,而是要他自己,把马脚露到所有人面前。”

他看向薛七郎,语速极快地命令道:“立刻去准备两羽新鸽,要最精壮的。我亲自写两封密令,同送长安。”他拿起笔,在两张一模一样的绢帛上写下命令,随后用火漆封印。

“这封,真令,”他指着其中一封,“内容是:‘七月出井陉,我待于南道伏兵,与援军合围’。而这一封,假令,内容是:‘粮草将尽,军心欲变,不日将弃城伪遁,诱敌入瓮’。”他将两封信交给薛七郎,“封印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信鸽的脚环上。真令的脚环内侧,刻三道浅痕;假令的,刻两道。”

五日后,南下的哨骑带回了最新的军情。

敌军突然从北线抽调三千精锐骑兵,死死压在了南道之上,对原先赵襦阳计划伏兵的北线山谷,却未动一兵一卒。

消息传回,中军帐内一片死寂。

薛七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意味着,内奸不仅存在,而且地位极高,能够精准地分辨出真假密令的细微差别。

赵襦阳凝视着沙盘上敌军的新动向,唇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们截的,是那封假令。看来,我们的鱼,比想象中更聪明。”他没有丝毫气馁,反而转头对薛七郎下令,“彻查!把近三个月所有信鸽的出笼记录、养鸽人的轮值名册、以及每一次放飞时的哨音调度官,全部给我查个底朝天!”

线索很快浮出水面。

一名在南岗侦查时牺牲的小哨,其父在整理遗物时,颤抖着呈上了一支断成两截的竹笛。

这支笛子貌不惊人,但薛七郎一眼就看出,笛孔内壁被烟熏得漆黑,凑近一闻,还有一股特殊的桐油味。

这是特制的低频哨,人耳听来与寻常虫鸣无异,却能精准地干扰信鸽的听觉,诱使其偏离既定航线。

而调度这种哨音的权力,三年来一首掌握在一个人手中——传令校尉,霍九皋。

此人箭术出众,通晓鸟语,三年前由裴玉筝亲自举荐,破格提拔入赵襦阳的幕府,专司掌管信鸽与哨音调度,从未出过一次差错。

当薛七郎将所有证据呈上,并指出霍九皋正是裴玉筝的旧部时,帐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他甚至不敢去看裴玉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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