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赵昆……这潭水,似乎比想象的要深。
……
与此同时,永安侯府内一片缟素,哀乐低回。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白幡低垂,香烟缭绕。
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但大多神色平静,甚至有些心照不宣的微妙。
毕竟大夫人王氏的“急症”太过突然,京城各大势力多少都听到些风声,只是无人点破。
作为“孝子”的李斯,披麻戴孝,跪坐在灵堂一侧的蒲团上。
然而,与周围压抑悲伤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他竟歪靠着柱子,双眼紧闭,发出均匀而轻微的鼾声,竟是……睡着了?
这般景象,看得前来吊唁的宾客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却无人敢出声打扰这位如今在侯府内权势熏天、行事乖张的二少爷。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同样身着素服,却难掩清丽姿容,出现在了灵堂门口。正是苏婉清。
她目光在灵堂内扫过,很快便落在了呼呼大睡的李斯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她轻轻跪坐在李斯身边的蒲团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
李斯睡眠极浅,立刻惊醒,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待看清是苏婉清时,才缓和下来,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
苏婉清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大胆的意味,低声道:
“我…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未来婆母去世,自然该来吊唁守孝……”
李斯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好笑,打断她:“说人话。”
苏婉清脸颊微红,咬了咬唇,声音更低了,几乎如同耳语:
“我…我想你了……而且,我知道你其实……心里高兴得很,肯定‘伤心得’睡不着觉,特意过来……陪陪你,伺候你。”
李斯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抹真实的笑意,他伸手捏了捏苏婉清的下巴:“啧,还是你懂我。”
苏婉清被他这轻佻的动作弄得脸更红了,却并没有躲闪,反而柔顺地低下头。
接下来,在这庄严肃穆的灵堂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披麻戴孝的“孝子”李斯,重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歪靠着。
而身为尚书千金的未过门儿媳苏婉清,则跪坐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端起旁边小几上的温茶,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递到李斯嘴边。
李斯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喝完茶,苏婉清又放下茶杯,伸出纤纤玉手,开始轻柔地为李斯捶打肩膀,捏揉手臂,动作细致体贴,仿佛只是在自家闺房内伺候夫君一般。
周围前来吊唁的宾客和下人们看到这一幕,无不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但看到李斯那副坦然受之、甚至有些享受的模样,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纷纷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心中对这侯府二少爷的跋扈和这位苏小姐的“贤惠”有了新的认知。
哀乐声中,李斯闭着眼,享受着美人的伺候,仿佛周遭的悲伤与他毫无关系。
而苏婉清,低眉顺目,尽心伺候,只是偶尔抬眼看向李斯时,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一丝……认命般的依附。
灵堂内的诡异平静并未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