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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西夏无生（第5页）

巷战从子时打到寅卯之交，雪地上黑红交错，分不清是血还是硝泥。

危急之际，章衡自狼牙关堡星夜驰至，却只带三百“铁锁舟”。

舟形狭长，底包熟铁，板上铺湿羊毛，可防烟火；

舟首装火铳、舟尾载火箭，十舟锁连，如一条铁龙，破冰入壕。

章衡立于首舟，尚方剑挑起盐雾，喝令：

“以火攻火，以盐洗盐！”

铁锁舟突入南城壕沟，舟尾火箭齐发，射向城内盐火洞。

火箭带鲸油，火落硝上，轰声如雷，盐洞瞬成火山。

火浪沿暗河逆流，所过之处，藏硝洞窟尽数引燃，灵州地底仿佛有万条火蛇翻滚。

城内外火光冲天，雪夜亮如赤昼。李谅祚见盐火库尽毁，知大势己去，率残骑向东突围。

章衡立于火光照亮的城楼，面色如铁，口宣军令：

“灵州之民，私藏一升硝石者，斩！

私通李谅祚者，斩！

凡今夜举火为号者，皆视为党项余孽——

屠！无！赦！”

屠城令下，火马骑、屯田兵、羌骑混编为十队，逐街逐巷搜杀。

火铳手破门，火箭手焚屋；

雪原上，逃民被马刀劈倒，血喷三尺，落地即冻；

孩童哭声刚起，便被烟火硝雾呛哑。

拂晓，李谅祚仅余三百骑，奔至黄河冰面。

冰面早被宋军凿裂，只覆薄雪。

狄咏率火马骑追至，火铳齐鸣，冰面炸裂，人、马、盐袋尽落寒水。

李谅祚半身浸冰水，仍举刀狂呼：

“贺兰不死，党项不灭！”

狄咏一枪洞穿其右胸，随手割下首级，血溅冰裂，瞬间凝成红冰。

正月二十五，雪停。

灵州北门外，盐血碑己碎为三段。

章衡命人以碎碑为基，浇水泥、混硝灰，筑一座“火雪祭台”。

台上无字，只插一杆赤龙牙旗，旗角猎猎，扫过满地冻血。

台下，党项降卒三千、灵州残民五千，环跪雪原。

章衡负手，朗声宣告：

“灵州己屠，西夏未生便夭。

凡敢再言复国者，以此为冢！”

雪片落在赤龙旗上，不化，像一粒粒盐晶，

又像一粒粒未燃的火硝，

在寒风里闪着幽冷的、死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