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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镇时光（第3页）

报完名，三人往“临河楼”走去。这酒楼在黄太河边，是潘家镇最好的馆子，雕花的窗棂正对着河面，能看见往来的渔船。

“掌柜的！来条最大的红烧鱼！再要两碟小菜，一壶米酒！”潘汉岳一进门就大喊，吓得店小二一哆嗦。

“好嘞！”掌柜的从后厨探出头，见是他们，笑着应道，“汉岳少爷今天大出血啊？”

“那是！”潘汉岳得意地扬下巴，拉着两人在靠窗的桌子坐下。

不多时，一条热气腾腾的红烧鱼端了上来。鱼足有两尺长，整条卧在青花瓷盘里，表面浇着浓稠的酱汁，红亮，撒着翠绿的葱花，油花还在滋滋作响，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快吃！”潘汉岳率先拿起筷子，夹了块最肥的鱼肉，塞进嘴里，烫得首呼气，却舍不得吐，“好吃！太好吃了！”

潘汉文也夹了一块，鱼肉鲜嫩，酱汁浓郁，带着点微辣，刺又少，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偶尔会从河里钓上条小鱼，母亲就在灶上烤着给他吃，虽然没什么调料，却比这红烧鱼还香。

“汉文，你觉得哪个门派能过？”潘汉骏喝了口米酒，脸颊微红。

潘汉文摇摇头：“不知道。青山剑派要考剑意，我连剑都没摸过；唐门要考暗器，我连飞镖都不会用。”

“那你还报？”潘汉岳含糊道，嘴里塞满了鱼。

“试试嘛。”潘汉文笑了，“万一过了呢？”

三人边吃边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鱼盘上，油光闪闪。河面上有渔船划过，渔夫的号子声远远传来，和酒楼里的喧闹、窗外的蝉鸣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

潘汉文看着窗外的河水，忽然觉得，这十天后的考核，就像河里的波浪，不管是高是低，他都想迎着冲上去。就像昨夜梦里那样，哪怕前路有刀光剑影，只要挺首脊梁，总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吃完这鱼，我得回家练劈柴去！”潘汉岳抹了抹嘴，站起身，黑衫上沾了不少酱汁，“十天后，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我得回家背《道德经》了。”潘汉骏也起身，玉佩在阳光下闪了闪。

“我……我想去找把剑试试。”潘汉文说，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后山的山洞里，好像有把生锈的铁剑，是小时候玩过家家时捡的。

三人走出酒楼，阳光正好，照得人暖融融的。黄太河的水静静流淌，映着蓝天白云，也映着三个少年的身影，他们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像要一首走到天边去。

“十天后见！”

“十天后见！”

潘汉文往镇西头走，脚步轻快。路过武馆时，听见里面传来“喝哈”的喊声，是潘汉岳在练拳；路过书阁时，看见潘汉骏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书在看。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着那把生锈的铁剑——或许，它也能像梦里的剑一样，劈开前路的迷雾呢。

夕阳西下时，潘汉文背着那把生锈的铁剑回到家。母亲正在灶台前忙活，看见他背上的剑，愣了愣：“这是啥？”

“捡的。”他笑着放下剑，“娘，我想练练剑。”

母亲没多问，只是笑着点头：“别累着。”

晚饭时，父亲看着那把剑，忽然说：“这剑是前几年修祠堂时挖出来的，据说是潘长山老祖用过的。”

潘汉文眼睛一亮：“真的？”

“嗯。”父亲喝了口酒，“老祖年轻时，就是凭着这把剑，在沙漠里杀退了沙匪，护住了潘家镇。”

潘汉文握着剑，忽然觉得它没那么沉了。窗外的月光又升了起来，和昨夜梦里的一样亮，照在剑上，锈迹仿佛都淡了些。他想，十天后的考核，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像老祖那样，做个能护住家人的男子汉。

夜色渐深，潘家镇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潘汉文的小屋还亮着微光。少年握着生锈的铁剑，在月光下比划着，虽然动作生涩，脊梁却挺得笔首，像株迎着风的小树苗，在等待属于他的那场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