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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将门虎子（第2页）

红影似乎听懂了，再次长嘶起来，声音里满是战意。

唐凌武双腿一夹，红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风卷起他的衣袂，像张开了一对白色的翅膀。他想起父亲说过，当年太祖皇帝就是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从这里一路打到武康，建立了南唐。

跑了大约一个时辰，唐凌武在一处山坡上停了下来。这里可以看到镇西军的军营，黑色的帐篷像无数只蛰伏的猛兽，士兵们正在操练，呐喊声此起彼伏。他看到父亲穿着银色的铠甲，正在指挥士兵演练阵法，那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爹，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唐凌武低声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夕阳西下时，唐凌武才骑着红影慢悠悠地往回走。马背上的少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脸上满是惬意。他不知道，此刻的西王府里，镇西王夫妇正坐在书房里，脸色凝重。

"真的要让他去吗？"苏合香的声音带着担忧。

唐景其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沉默了许久才说："他是唐家的子孙，这是他的命。"他从怀里掏出封信，上面盖着武康城的火漆，"陛下下旨，让各镇边王派子嗣去禁军历练，三个月后还要比武。"

"可他才十五岁。。。。。。"苏合香的声音哽咽了。

"我十五岁的时候，己经跟着父亲上战场了。"唐景其握住妻子的手，"再说，有太子照看着，不会出事的。"

苏合香知道丈夫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只是默默地从妆匣里取出个锦盒，里面放着颗鸽卵大的夜明珠："让他带上这个，夜里走路能亮堂些。"

夜幕像块巨大的黑布，缓缓覆盖了整个南城郡。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咚——咚——"，一共响了五下，己是五更天了。

西王府的侧门悄悄地开了道缝，一个黑影闪了出来。唐凌武穿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明亮的眼睛。他回头望了望那座巍峨的王府，心里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兴奋。

穿过两条街，唐凌武来到南城郡最大的酒楼"聚贤楼"。他熟练地绕到后门，轻轻敲了三下，又推了两下。门很快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探出头来。

"凌武，你可来了！"少年兴奋地拉着他往里走，"我都准备好了。"

这少年是酒楼老板的儿子，名叫赵虎，跟唐凌武从小玩到大。两人经常一起偷偷溜出城去打猎，是最要好的朋友。

"东西呢？"唐凌武压低声音问。

赵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香喷喷的烤鸡，还有一壶酒。"我爹今天烤的叫花鸡，特意留了两只最大的。"

两人来到酒楼的屋顶，并肩坐下。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披上了层银纱。唐凌武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过段时间我要去武康了。"

赵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事啊！武康城可是大地方，比咱们这南城郡热闹多了。"

"可我不想去。"唐凌武叹了口气，"我想跟我爹一样，在边关打仗。"

"你傻啊？"赵虎拍了他一下，"去武康城多好，不用风吹日晒，还有好吃的好喝的。"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武康城的姑娘都长得特别漂亮。"

唐凌武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知道想这些。"

两人边吃边聊，从小时候偷邻居家的果子，说到长大后要一起去北域打仗。不知不觉中，一壶酒喝完了，两只烤鸡也只剩下骨头。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唐凌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赵虎也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这个给你。"

那是块普通的木牌，上面刻着只老虎，歪歪扭扭的，是赵虎亲手刻的。"这是我照着我爹的样子刻的，据说能辟邪。"

唐凌武接过木牌，紧紧握在手里："谢谢你，阿虎。"

"到了武康城，别忘了给我写信。"赵虎的眼睛有些红。

"一定。"唐凌武用力点点头，转身跃下屋顶，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王府时，天己经蒙蒙亮了。唐凌武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刚脱下夜行衣，就听到敲门声。

"凌武，醒了吗？"是母亲的声音。

他赶紧把夜行衣藏好，打开门："娘，您怎么来了？"

苏合香端着碗参汤走进来，放在桌上："快趁热喝了。今天要去给你爷爷上坟，可不能没精神。"

唐凌武端起参汤，一口一口地喝着。他知道，爷爷的坟在城外的将军山，那里埋着唐家世代的英烈。每年这个时候，全家人都会去上坟。

喝完参汤，唐凌武跟着父母和三个哥哥来到将军山。爷爷的坟前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唐公讳战之墓"。唐凌武跪在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爷爷，"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像您和爹一样，守住这西陲万里河山。"

上完坟，一家人慢慢往回走。唐景其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天门关，沉声道："南汉最近不太平，听说江湖上的天门组织出现了，南汉总舵主叫什么红赤练，是个厉害角色。"

唐凌武心里一动："爹，要不我不去武康了，留下来帮您吧？"

唐景其摇摇头："说什么傻话。武康城你必须去，这是陛下的旨意。再说，你也该去见见世面了。"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记住，到了武康城，要谨言慎行，少惹麻烦。"

唐凌武点点头，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到了武康城，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回来，跟父亲一起镇守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