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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查到线索(第1页)

大宁国(李宁王朝)

仲襄郡城·柳树村

暮色像块浸了水的灰布,沉沉地压在柳树村的屋顶上。瞿到成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药味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院子里的南瓜藤蔫头耷脑地趴在篱笆上,叶子边缘卷成焦黑色,像是被烈火燎过——这景象让他心头一沉,想起《毒经》里记载的"天南星毒发,草木先枯"。

几只鸡缩在墙角,羽毛上沾着泥,见人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连啄食的力气都没了。

"咳咳。。。。。。"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瞿到成和白茯苓交换了个眼神,脚步放轻了些。里屋的土炕上铺着补丁摞补丁的褥子,一对中年夫妇并排躺着,男人颧骨高耸,嘴唇泛着青紫色,女人的眼窝陷得很深,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根枯柴。炕边的矮凳上,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小男孩正用破碗给母亲喂水,动作笨拙却仔细,水洒在褥子上,晕出一小片深色。

"大哥大嫂,我们是城里来的医者。"白茯苓放下药篓,竹篓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响,惊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她取出脉枕垫在男人腕下,指尖刚搭上寸关尺,就猛地缩回手——那脉象急促而紊乱,时而如惊弓之鸟骤起,时而如断线风筝下坠,正是《青囊秘要》中描述的"颠茄脉",乃中了番木鳖毒的典型特征。

男人艰难地转动眼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痰堵着。男孩连忙凑到他嘴边,用小竹片轻轻刮出些涎水,那涎水带着淡淡的苦味,白茯苓闻了闻,眉头紧锁:"是天南星的腥气混着番木鳖的苦。。。。。。这两种毒物本就烈,特制炼成的毒,更是霸道。"

"井水。。。。。。十多天前就不对劲了。。。。。。"女人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磨砂纸擦过木头,"开始发浑,漂着白沫,喝着发涩,像是掺了黄连。。。。。。"她说话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手指死死抠着炕席,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粗布被褥上,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瞿到成连忙取出银针,瞄准"人中""合谷"两穴刺去。银针没入半寸时,他明显感觉到针尖遇到了阻力,像是扎进了坚韧的皮革——这是毒素侵骨的征兆。"茯苓,取防风三钱、甘草五钱,用温酒调开。"他一边捻转银针,一边吩咐,"快!这是暂时克制天南星毒性的法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茯苓应声从药篓里翻出药材,药篓里的陶碗是今早从医馆带的,边缘还留着烧窑时的火痕。她用铜杵快速碾药,粉末簌簌落在碗里,混着酒液泛起泡沫。男孩懂事地端过碗,小心地喂给女人,女人吞咽时,喉结滚动得异常艰难,几滴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在下巴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小哥,带我们去看看那口井。"瞿到成跟着男孩穿过院子,井台是青石板铺的,边缘长满了青苔,石板缝里却嵌着些灰白色的粉末。他俯身用银匙刮了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起初是淡淡的腥甜,像熟透的野葡萄,片刻后喉头便泛起一阵发麻的灼痛,正是天南星与番木鳖混合后的独特气息。

"这毒是特制的。"瞿到成将银匙浸入井水,水面立刻浮起一层细密的油花,银匙边缘渐渐蒙上青黑色,"天南星的神经毒素能让人抽搐,番木鳖的生物碱会破坏心肺,两者按七三比例炼制,无色无味,却能在半月内慢慢蚕食五脏。"他想起师父说过,这种毒方源自北方巫医,本是用来炼制蛊毒的,寻常医者见都未曾见过。

白茯苓用帕子蘸了井水,轻轻擦拭井台边的青苔,帕子立刻染上灰黑色:"成哥哥你看,这毒己经渗进土里了。那卖香料的把毒粉撒在井台,下雨时冲进水井,天晴时随尘土飘进菜地。。。。。。"她忽然指着不远处的菜畦,那里种着的萝卜缨子全都倒伏在地,根部胀得像个畸形的球,"连菜都被污染了。"

回到屋内时,女人的抽搐己经止住,却开始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瞿到成摸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丸,这药丸里掺了防风、附子,能暂时压制天南星的毒性,却对番木鳖的生物碱束手无策。"这药每日一粒,能保三日平安。"他将药丸递给男孩,指尖触到孩子粗糙的手掌,那上面布满了冻疮和裂口,"若看到爹娘手脚发麻、说不出话,立刻去村西头找我们。"

男孩攥紧药丸,像握着块滚烫的烙铁,忽然"扑通"跪在地上,膝盖撞得泥地闷响:"大夫,求你们救救俺爹娘。。。。。。俺给你们磕头了。。。。。。"额头磕在地上,扬起细小的黄尘,在夕阳的光束里翻滚。

瞿到成连忙扶起他,这孩子的肩膀还没他的胳膊粗,却硬得像块石头。"我们会尽力的。"他望着男孩眼里的光,忽然想起自己七岁那年,父亲也是这样对濒死的病患许下承诺。

离开这户人家时,暮色己经漫了上来。白茯苓的裙角沾了不少泥点,她边走边翻看《毒经》,书页被汗水浸得发皱:"书上说,天南星毒需用生姜汁解,番木鳖毒得靠甘草水灌,但这两种解药混在一起会相克。。。。。。"她的声音里带着焦虑,"这投毒之人,分明是算准了医者不敢轻易用药。"

瞿到成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石头滚进路边的草丛,惊起几只蚂蚱。"更可怕的是时效。"他沉声道,"师父说过,这种混合毒有半月潜伏期,前十日只是咳嗽乏力,后五日才会暴发病症,一旦出现抽搐便血,就回天乏术了。"他抬头望向村里的灯火,稀稀拉拉的光点在黑暗中摇晃,像风中残烛。

转过街角,一座新盖的瓦房映入眼帘,院墙是用青砖砌的,比别家高出半截,门口挂着的红绸还没褪色——显然是刚办过喜事。可院内却静得可怕,连狗吠声都没有,只有阵阵压抑的哭泣,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着人的耳朵。

"咚咚咚。"白茯苓敲门时,指节都在发颤。开门的女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发髻散乱,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她看到两人,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泪珠砸在门槛上,溅起细小的泥花。

"大嫂,我们是来查病的。"瞿到成跟着她走进堂屋,立刻被一股浓烈的腥气呛得皱眉——那是血和家禽粪便混合的味道,黏在空气里甩都甩不掉。东厢房的地上铺着稻草,几只鸡僵硬地躺着,鸡爪蜷缩成奇怪的形状,眼珠凸出,像是死前受过极大的惊吓。

"前天还好好的。。。。。。"女子哽咽着说,"早上起来就死了一地,有的脖子歪着,有的爪子蹬得笔首。。。。。。"她指着墙角的水缸,缸里的水泛着青黑色,水面漂着层白沫,"这水我早就觉得不对劲,烧开了有股哈喇味,可当家的总说我瞎讲究。。。。。。"

瞿到成用银匙舀了点缸底的水,放在火折子上烤,水汽蒸腾起来,带着股甜腻的腥气。白茯苓拿出随身携带的试纸——那是用紫草汁浸泡过的,遇天南星毒会变紫,遇番木鳖毒会变红,此刻试纸竟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毒浓度比前一家高得多。"瞿到成将试纸收好,"这家人定是被重点下了毒。"他忽然注意到窗台上的瓦罐,里面插着几支干枯的花,花瓣边缘呈锯齿状,"这是曼陀罗花,有毒,怎么插在屋里?"

女子眼神恍惚:"是。。。。。。是那卖香料的送的,说能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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