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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众人养伤唐凌武篇(第2页)

苏梦接过碗,仰头喝了大半。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像朵忽然绽开的墨花。她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汗:“总算差不多了。唐公子和冯镖头的伤最重,得好好盯着,尤其是冯老虎,别让他偷喝酒。”

正说着,霍秀秀从外面走进来。她穿件火红的披风,风帽边缘沾着雨珠,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像是刚从风里闯出来。看见秦艽与谢晴柔,她快步走过来,披风扫过石阶,带起阵猎猎的风:“师妹,跟你说个事。刚才收到寨里的飞鸽传书,说是寨子里出了点事,我得急着赶回去。”

秦艽愣了愣,手里的草药包差点掉在地上:“这么急?山路晚上不好走。”

“没办法。”霍秀秀叹了口气,眉头锁得紧紧的,“寨里的青壮大多跟着我出来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不回去我不放心。”她转头看向谢晴柔,目光里带着些托付的意味,“你跟艽艽留在这儿,照顾好唐公子他们。镖局的事有吴镖头盯着,你们别掺和,等我处理完寨里的事,有空就回来。”

秦艽手里还捏着草药包,闻言赶紧点头:“师姐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他们。师姐,要不让晴柔跟你回去吧?路上好照应。”

“不用。”霍秀秀摆了摆手,披风的红穗子晃了晃,“我带了五个身手好的,连夜赶路,明天中午就能到寨里。你们在这儿万事小心,十五楼的人没占到便宜,说不定还会再来。”她又看向谢晴柔,语气沉了沉,“师妹,艽艽性子急,你多担待点,有什么事跟唐公子商量着来。”

谢晴柔点了点头,手里的绷带己经缠好了,她将末端系了个小巧的结:“师姐路上小心,要是需要帮忙,就飞鸽传书,我们尽快赶过去。”

霍秀秀没再多说,转身走进客栈。不一会儿,就带着五个伙计出来了,每个人都背着简单的行囊,腰间别着兵刃,脚步沉得像灌了铅。临行前,她走到秦艽身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青铜哨子,塞到她手里。哨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这是寨里的传讯哨,要是遇到急事,就对着寨子的方向吹三声,会有人来接应你。”

秦艽捏着哨子,指腹着上面的纹路,点了点头:“师姐也小心。”

霍秀秀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带着人走进夜色里。马蹄声渐渐远去,起初还清晰,后来被风吹散在巷口,只剩下客栈院子里的烛火,在雨夜里明明灭灭,像颗悬着的心。

苏梦收拾好药箱,又去检查了一遍唐凌武和冯老虎的伤口,确认没什么大碍,才跟秦艽打了声招呼,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秦艽和谢晴柔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又给屋里的伤员换了热水,才各自回房歇着。

接下来的日子,迎客楼像是被谁按下了慢放键。天刚蒙蒙亮,秦艽就去灶房盯着给伤员熬粥。砂锅坐在炭火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里面加了点肉末和山药,是苏梦特意交代的——肉末要剁得极细,山药得去皮切成小丁,熬到粥里看不见颗粒才好。她守在灶边,时不时用长柄勺搅一搅,粥香混着药味漫出来,倒也有了些烟火气。

谢晴柔则负责给伤口换药。她的动作比秦艽细心,每次解开纱布前,都会先把手用烈酒擦一遍;缠纱布时,指尖会轻轻按一按,试着力道,既不会太松让药粉掉出来,也不会太紧勒得人疼。她还会仔细检查伤口有没有发炎,若是看见红肿,便会多加些消炎的草药,眼神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学问。

唐凌武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偶尔醒着,就靠在床头看书,看的是本旧旧的《兵法》,书页边缘都磨得起了毛边,像是被翻了无数遍。他看书时极静,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只有偶尔翻动书页时,才会发出点轻微的声响。

冯老虎最是不安分。第二天就想下床,被苏梦拿着针在他胳膊上比划了几下,他才悻悻地躺回去,只是每天都要问三遍“能不能喝酒”,声音从最初的理首气壮,到后来的小心翼翼,听得秦艽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索性把客栈里所有的酒壶都收了起来,锁在灶房的柜子里,钥匙揣在自己身上,冯老虎看不见酒壶,倒也安生了些,只是每天对着空酒坛唉声叹气,像只丢了骨头的狗。

王鸿伦恢复得最快,第三天就能下地走动了,只是还不能用力。他每天都拄着根拐杖,去各个房间转一圈,跟伙计们说说话,安排些镖局的琐事——谁该换药了,谁该喝粥了,谁的绷带松了。他走得慢,每一步都带着轻响,倒也给这沉闷的客栈添了点动静。

最清闲的是百里霜。她的伤最轻,只是胳膊被划了道小口子,几天就好了。她没事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块靛蓝布,绣着只肥嘟嘟的小兔子。丝线在她指间绕来绕去,兔子的耳朵渐渐立了起来,眼睛用了点粉线,瞧着倒有几分憨态。秦艽有时会凑过去看,指点她哪里的针脚歪了,哪里的颜色用得不对,两人说说笑笑的,像两只叽叽喳喳的麻雀,给这沉闷的院子添了点生气。

谢晴柔还是老样子,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坐在窗边,手里着那根竹杖。竹杖的颜色是深褐色的,被得光滑发亮,上面刻着些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记号。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眼神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偶尔唐凌武看书累了,跟她说几句话时,她才会回过神来,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者说一两句切中要害的话,声音轻却清晰,像滴落在青石上的雨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药味渐渐淡了,伤口慢慢愈合,只是客栈里总少了点往日的热闹。冯老虎的酒壶还锁在柜子里,他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往灶房的方向瞅一眼,然后失望地叹口气;王鸿伦看着镖局的伙计们闲着,急得嘴角起了燎泡,却只能每天拄着拐杖转悠;唐凌武的脸色好了些,却还是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书页翻动的声音成了屋里唯一的动静。

这天下午,秦艽正帮百里霜穿针。那针极细,线头捻了几次都穿不进去,她急得鼻尖冒汗。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伙计的吆喝声,说西市有家铺子新到了些绸缎,颜色鲜活得很。百里霜眼睛一亮,像落了颗星子,拉着秦艽的袖子:“秦姐姐,咱们去看看好不好?我想给阿爹再做件新衣裳,上次打的扳指还没配个像样的盒子呢。”

秦艽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挂在头顶,金灿灿的光洒在院子里,连空气都暖融融的。她想了想:“行,去转一圈,早点回来。谢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谢晴柔正坐在窗边擦着竹杖,闻言抬头看了看她们,阳光落在她脸上,睫毛的影子浅浅地铺在眼下。她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秦艽也不勉强,拉着百里霜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唐凌武站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城门。他穿件月白长衫,风拂过衣摆,轻轻晃着。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笑了笑,眼底的光像被风吹动的湖面:“去逛街?早点回来,别贪玩。”

“知道啦。”秦艽挥了挥手,辫子在空中甩了个弧,“给你带点桂花糕回来?苏姐姐说你可以吃点甜的了。”

秦艽刚应了声“知道啦”,脚步却顿了顿。

她眼角的余光偷偷溜过去,正撞见唐凌武转身的瞬间。他站在廊下,月白长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缠着纱布的肩背,可那肩背虽因伤微沉,却仍挺得笔首,像株被雨打过的青松,弯了枝桠却断不了骨。阳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把下颌线绷成利落的线条,平日里看书时柔和的眉眼,此刻迎着光,竟透出几分冷峭——那是藏在温文底下的锐气,像收在鞘里的剑,虽不见锋芒,却能让人觉出那股出鞘时必能裂帛断金的劲。

他抬手理了理衣襟,指尖骨节分明,动作不疾不徐,可秦艽偏偏瞧出了几分沙场点兵的沉稳。连额角尚未褪尽的浅淡疤痕,在光里都像是镀了层金,非但不显狼狈,反倒添了些惊心动魄的英气。

“秦姐姐?走啦!”百里霜拽了拽她的袖子。

秦艽猛地回神,脸颊莫名有些发烫,赶紧低下头跟着往外走,辫子梢儿都晃得比平时急。身后廊下,唐凌武似是察觉到什么,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两个姑娘的背影拐出巷口,风卷着她们的笑声,像串银铃滚远了。他望着空荡荡的巷口,指尖在袖摆上轻轻顿了顿,眼底那点锐气渐渐融成浅淡的笑意,被风吹散在廊下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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