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跟在血鸦身后,穿过一片青草地,踏上平台,繁盛绚丽的屋顶花园像夜空中盛开的烟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醉人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目之所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玫瑰花田。
雪白的、淡粉的、殷红的玫瑰花在阳光下摇曳生姿,婀娜瑰丽,每一朵都生机勃勃,花杆粗而挺首,锯齿状的叶片格外翠绿。
花田间隐约听见几声笑闹,霍临侧耳细听。
一个年轻的男声说:“昨晚可累死我了!跑了十条街,愣是没装满!最后把我们院儿里值班的保安都捅了,才算全红。”
旁人一阵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嗓门很粗的说:“谁让你天天在贫民窟捡那些老弱病残?十个顶不了一个。我都不走远,就在后街蹲着,晚上叫代驾,能出来开夜车,身体都差不到哪去。”
另一个娘里娘气的声音提醒:“你别逮着代驾薅,过两天代驾成批嗝屁,小心治安署查到你,打车软件上都是你的名儿。”
粗嗓门不以为然道:“他们又不是马上死,查不到我。诶,小文儿,你这两天在哪儿蹲呢?”
娘娘腔回答:“不告诉你,省得你来把我的羊都搞死了,细水长流,懂不懂?”
“我知道他去哪,”
另一个人说:“小文儿在穹宇科技的写字楼下边儿开了间咖啡店,天天晚上在那儿蹲加班狗。”
娘娘腔生气地埋怨道:“哎呀你跟他说这些干嘛,到时候他又来捣乱,找这种羊很费劲的!”
霍临听着他们在花丛间笑闹,心里越来越沉。
看来,治安署汇总的意外死亡案件果然跟血鸦之梦脱不了干系。原以为黑羽只是一群被坑骗的蠢货,谁知他们早就反手去坑别人了。
血鸦提起裙摆,踏上几级台阶,一张长条形的黑胡桃木餐桌出现在花海间。
“都回来了?”
餐桌旁坐着几个人,有的歪靠着椅背,有的翘着二郎腿,有的两脚交叠搭在餐桌上……
霍临打眼一扫,一共十一把椅子,除了主位,每一把椅子靠背上都带数字,从1到10。但这里只有六个人和之前领路的管家。
看见血鸦过来,所有正在笑闹的黑羽不约而同地立正起身:“会长。”
“会长。”
他们嘴上打着招呼,眼睛己经在打量跟在血鸦身后的新面孔。
粗嗓门是个肌肉快把衣服撑爆的大块头,皮肤很黑,手臂上的汗毛又粗又密,杵在桌边像电影里的金刚。
金刚不客气地问:“会长招了新人?这谁啊?”
血鸦不理会,径首走到主位,在管家拉开的丝绒高背椅上落座。
她侧头对身后霍临道:“站这。”
又对其他人说:“都坐吧。”
黑羽们满脸狐疑和打探,陆陆续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霍临站在血鸦旁边,看向桌边众人。
一号、二号、三号和五号的座位是空的,其余位置上都坐了人。
有两个大块头的肌肉男,膨大的肱二头肌连衣服都快包不住了,大概是跟寸头一样的力量型。剩下几个看上去还算正常身材,有个格外瘦的,像根筷子,应该是敏捷型。
霍临感觉到所有黑羽看他的目光充满敌意,他们估计以为自己是来抢席位的。
血鸦开口道:“这是十一,今晚刚打破了5号的连胜记录。等十一的印记出现,就会取代你们当中的某个人,正式成为黑羽的一员。”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顿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