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后退。
后腰撞到客厅的茶几角,硌得她轻呼一声。
“你、你想干什么?”
她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他解开围裙带子的手。
那双手常年握枪握笔,指腹带着薄茧,解带子时动作却格外慢,像在拆一个重要的证物袋。
杨震没说话,只是微微俯身,呼吸里带着酱汁的甜和烟火的暖,轻轻扑在她脸上。
他看着她微颤的睫毛,看着她抿紧的嘴唇,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说呢?”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像砂纸轻轻磨过心尖。
季洁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唇就被他含住了。
昨晚那个吻带着试探和克制,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温柔得小心翼翼;
可此刻的吻却像盛夏的骤雨,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辗转厮磨间,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却被他顺势握住,按在沙发扶手上。
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指尖发麻。
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后颈,力道不容挣脱,却又温柔得舍不得弄疼她。
毛衣的领口被他指尖挑开,带着凉意的指腹擦过颈间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像电流窜过西肢百骸。
就在她脑子一片空白,身体软得快要站不住时,厨房突然传来“滋啦”一声脆响。
是砂锅里的酱汁沸了,溅在灶台上,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季洁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似的用力推开他。
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连脖子都泛着粉色。
“菜要糊了!”
她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手指慌乱地拢着敞开的领口,“你快去看看!”
杨震被推得后退半步,看着她微肿的嘴唇和凌乱的衣领,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最后只剩点无奈的笑。
他抬手,替她把毛衣领口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锁骨,引得她又是一颤。
“好。”
他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沙哑,“我去端菜。
你自己……整理一下,别着凉。”
季洁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挡在身前,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嘴唇红得发亮,连耳垂都红透了。
她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泼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有被打断的懊恼,有一丝隐秘的失落,甚至还有点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期待。
刚才那一刻,她竟然真的在想,或许可以……
可真到了边缘,又像第一次独自面对持刀歹徒时,既紧张又无措。
这种矛盾像团乱麻,缠得她心口发闷。
“季洁,吃饭了。”
杨震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带着刻意的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