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条缝。张氏那张刻薄的脸探了出来,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是煞神般的赵衡时,她的脸瞬间白了,眼神里满是怨毒与恐惧,下意识地就想把门关上。
“让他进来。”屋里传来赵德全沙哑而疲惫的声音。
张氏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把门完全打开,侧身让赵衡进去,嘴里不阴不阳地嘀咕了一句:“一大早的,晦气……”
赵衡全当没听见,径首走进堂屋。
赵德全正坐在桌边,一夜未眠让他看起来苍老了十岁,眼窝深陷,满是血丝。他看着走进来的赵衡,神情复杂,既有被夺走权柄的愤恨,又有不得不依赖对方的憋屈。
“你来干什么?”赵德全的声音干巴巴的。
赵衡没有理会他的态度,开门见山:“昨晚的野猪,不是下山找食,是逃命。”
“什么?”赵德全猛地抬起头。
“我再说一遍,”赵衡的语气冰冷而严肃,“有更厉害的畜生把它们从山里赶了出来。那东西,现在可能就在附近的林子里。”
赵德全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虽然不是猎户,但也知道这个道理。昨晚他还奇怪,怎么会来这么多野猪,原来……
一旁的张氏也听到了,她尖着嗓子插嘴道:“你吓唬谁呢?我看就是你自己想逞威风,故意编出来的话吧!”
“闭嘴!”赵德全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张氏厉声喝道。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赵衡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昨晚他那杀猪如宰鸡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这种人,不屑于用谎言来吓唬他。
他转头看向赵衡,声音都有些发颤:“那……那会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赵衡摇了摇头,“可能是虎,也可能是熊。总之,不是我们赵家村一个村子能对付的。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通知下去,这几天让所有人都别进山,尤其是孩子,看紧了。村子周围的篱笆,也该找人加固一下。”
说完,赵衡转身就走。他该说的己经说了,至于赵德全听不听,怎么做,那是他的事。
看着赵衡离去的背影,赵德全瘫坐在椅子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知道,赵衡说的是对的。这个村子,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而能带领大家度过危机的,恐怕……不再是他这个村正了。
回到自家小院,太阳己经升起,照在院中的那堆猪肉上,引来了几只苍蝇。
铁蛋正拿着一根小树枝,有模有样地守在肉堆旁,学着大人驱赶牲口的样子,呼喝着:“去!去!这都是我爹打的!”
眼前的生存危机同样迫在眉睫。
这么多的肉,在如今的天气里放不了三天就会腐坏变质。
必须想个办法把它们长期保存起来。
村里人最常用的方法,是腌制成腊肉。用大量的盐把肉里的水分逼出来,再挂在房梁上风干,或者用柏树枝、谷糠慢慢熏烤。这样做出来的腊肉确实能存放很久,但缺点也同样明显。
盐太贵,而且腌制过的肉又干又硬,营养流失严重,除了咸味,吃不出别的。
赵衡看着那堆肉,眉头再次皱起。
如今这光景,盐和他这条命一样金贵。把这么多好肉都做成死咸的腊肉,太暴殄天物了。
更何况,山里的威胁还没解除,大张旗鼓地熏肉,那烟火气飘出几里地,万一把那未知的猛兽给引到村里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必须想个别的法子。既要省盐,又要能长久保存,还不能动静太大。
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大块肥瘦相间的后臀肉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