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交代你干什么,你就干好什么。别的事,不要掺和。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别怪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黑山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碰了一鼻子灰,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端起酒碗,将满腔的憋屈和尴尬,都化作烈酒,闷闷地灌进了肚子里。
。。。。。。
天色将明未明,残月如钩,冷清地挂在天际。
宿醉的头痛,如同一把钝锈的凿子,在黑山魈的太阳穴里一下下地钻着。
他喉咙干得快要冒火,嘴里满是隔夜酒肉的酸腐气。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变了调的叫喊声,撕破了山寨清晨的宁静,狠狠刺入他的耳膜。
“哪个不长眼的,大清早在这里鬼叫唤!”
他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胸中一股无名火混着酒气翻腾,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话音未落,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一个心腹亲信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那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大当家!不好了!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什么?!”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黑山魈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那点折磨人的酒意,仿佛被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浇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那亲信的衣领,将他半个人都提离了地面。
铜铃般的眼睛里,血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
“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昨夜……昨夜守着夫人院子的两个兄弟,都……都被人打晕了!”
那亲信被他勒得几乎窒息,眼球外凸,手脚在空中乱蹬。
“房间里……是空的!”
黑山魈一把将那亲信推了个踉跄,巨大的力道让他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黑山魈自己却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一双大脚,踩着冰冷的地面,疯了一般朝着后院冲了出去。
清晨的寒气顺着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他一脚踹开那扇虚掩的房门。
“哐!”
木门哀嚎着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里面空空如也。
叠放整齐的被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梳妆台前的凳子歪倒在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女人的香气。
院子角落里,两个负责守夜的亲卫被拖拽到那里,至今昏迷不醒,脖颈上留着青紫的瘀痕。
一股难以遏制的狂怒,如同地底深处积压了千年的岩浆,轰然一声,从他胸膛里猛烈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