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留下的十万块钱,富贵小心地藏在行囊最底层。
这笔钱来得突然,但我们心里清楚,在这条路上,钱不是最重要的,活下去才是。
格尔木。
正午的格尔木城墙泛着土黄色,城头飘荡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和富贵随商队入城,前面几个藏民正用牦牛驮着盐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咸腥味。
"哥,你看!"富贵突然指着城墙根。
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围着一个老喇嘛,老喇嘛手里拿着转经筒,正在给孩子们分某种褐色的药丸。
我眯起眼睛细看,突然心头一震,那分明是防治高原反应的"红景天丸"。
正要上前询问,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一队驮着药材的马帮正缓缓进城,领头的骡子脖子上系着铜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让让!让让!"马帮汉子挥着鞭子开路。
我拉着富贵退到路边,忽然闻到一股奇特的药香。
最后那匹白马驮着的竹筐里,赫然露出几株还带着泥土的雪莲。
这座高原小城比想象中热闹,街道两旁挤满了商贩,空气中飘荡着酥油茶和烤羊肉的香气。
藏民、汉人、回族人混杂在一起,吆喝声此起彼伏。
“冰糖葫芦嘞!现裹的糖衣脆得掉渣,山楂酸甜不涩口!”
“瞧这印花!江南运来的真丝,做衣裳保准十里八乡夸!”
“千层底纳的,透气吸汗!两块钱一双,买三双送针黹!”
“本地新菜!没打过药的,吃着比肉鲜!”
“天山雪莲,火灵芝,奇珍异宝,错过无!”
······
"哥,咱们先去哪儿?"富贵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眼睛却盯着路边卖烤馕的摊子。
"先吃饭,再买药,买干粮。"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我和富贵挑了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格尔木风味餐厅"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浓郁的孜然香气就扑面而来。
"两位里边坐!"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眼睛却在我们破旧的背包上多停留了几秒。
落座后,富贵迫不及待地点了烤羊排、牦牛肉炒面和酥油茶,都是这个店的特色。
我注意到邻桌几个本地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