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聂枫跪在阵法中央,双手按在发烫的阵眼上,指腹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阵纹中的灵力如奔涌的江河,时而湍急如刀,时而滞涩如泥,每一次引导都像在驯服一头躁动的猛兽。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暗金色的阵纹上,瞬间被蒸腾成白雾——阵法的温度己高得灼人,他的灵力与阵法的共鸣越来越强,经脉里传来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穿梭。
“就是这里……”他忽然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亮芒。方才净化残魔时,他发现镇魔阵的“净魔灵场”并非只有安抚之效,更能剥离修士体内的外来魔气。
此刻他正引导着阵法灵力,将“安抚”与“剥离”两股力量拧成一股绳,顺着塔壁的缝隙向外渗透。
阵眼的晶石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比之前驱散魔影时更盛三分。
金光顺着旋转的石阶向上攀爬,冲出塔顶的刹那,竟在丹会上空化作一面巨大的光罩——那光罩呈半透明的琥珀色,边缘流动着细碎的金纹,像一张温柔的巨网,缓缓向下方的混战笼罩而去。
光罩触碰到血煞门弟子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一名正疯狂撕咬青岚谷弟子的血煞门修士,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身上的紫黑魔气像是被烫到的油脂,滋滋地冒着白烟,顺着毛孔向外蒸腾。
原本血红的双眼渐渐褪去血色,露出一丝迷茫,抓着对方衣襟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我的头……好疼……”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蚀心魔丹带来的狂暴之力正在被光罩一点点剥离,经脉撕裂的剧痛让他蜷缩成一团。
这一幕在丹会各处同时上演。那些服了魔丹的血煞门弟子,动作渐渐迟滞,脸上的狰狞被痛苦取代。
有的魔气退得快,己经瘫在地上抽搐;有的还在挣扎,却像被无形的手按住,挥出的拳头绵软无力。
“这是……镇魔阵的净魔之力!”玄阳长老又惊又喜,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聂小子竟能把阵法用到这个地步!”
沈炎感受着体内魔气的流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被光罩硬生生抽走,原本暴涨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经脉里的灼痛感却越来越清晰。
他惊恐地抬头望向高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这阵法怎么可能克制蚀心魔丹!”
“就是现在!”白璃月的声音划破混乱。她抓住血煞门攻势溃散的瞬间,长剑一抖,挽出三道凌厉的剑光,精准地挑飞三名还在挣扎的血煞门弟子。“灵霄宗弟子,结‘流云剑阵’!”
七名灵霄宗弟子迅速靠拢,灵力在光罩的加持下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如同一道旋转的风刃,从血煞门阵型中横穿而过。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失去魔气支撑的血煞门弟子,根本挡不住这凝聚了七人之力的剑招,纷纷被震飞出去。
青岚谷弟子也反应过来,谷主一声令下,数十道藤蔓从地面钻出,如灵蛇般缠向那些在地的血煞门修士。“捆起来!别让他们再发疯!”
烈火堂则祭出火焰符,不是攻击,而是在血煞门弟子周围燃起一圈淡金色的火焰——那火焰不伤人,却能隔绝魔气,防止他们再次被蚀心魔丹控制。
各门派配合默契,原本混乱的战场瞬间变成了一边倒的围剿。
沈炎看着身边的弟子一个个倒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大势己去,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符篆,往地上一拍,符篆瞬间化作一团浓黑的烟雾,将他和身边最后三名心腹笼罩其中。
“灵霄宗,今日之辱,我沈炎必百倍奉还!”烟雾中传来他怨毒的嘶吼,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