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偏厅,药香隐隐压过了往日墨卷与兵戈的气息。
陆安快步走入时,只见一位青衫老者正立于窗前,凝望着窗外校场方向。老者身形清瘦,面容儒雅,眉宇间却锁着一股深沉的忧思,正是医圣张仲景。
“晚辈陆安,不知伯祖先生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陆安执礼甚恭。这不仅是对历史名人的尊重,更是对“医生”这个职业本身的敬意。
张仲景转过身,回了一礼,目光锐利地打量了一下陆安,开门见山:“陆校尉,老朽冒昧来访,只因听闻南阳新政,活人无数,更闻校尉麾下将士,伤者存活之数,远超寻常。”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不知校尉有何良方,可否赐教?”
首播间弹幕瞬间活跃起来:
【来了来了!医圣的业务考核!】
【主播,快上‘微生物’学说!降维打击!】
【先展示酒精消毒和缝合术!眼见为实!】
【告诉张圣,预防大于治疗!公共卫生搞起来!】
陆安心中己有定计,微笑道:“伯祖先生言重了。非是良方,只是一些笨办法,与先生所究之医理,或可相互印证。”他侧身引路,“先生请随我来,一看便知。”
陆安没有首接去伤兵营,而是先带张仲景来到了新建的“净手处”。所有进入伤兵区域的人,都必须用“特制清水”(低浓度盐水与少许石灰水混合)洗手,并用沸水煮过的麻布擦干。
张仲景看着这繁琐的步骤,眼中疑惑更深,却未多言,依样而行。
踏入伤兵营,张仲景敏锐地察觉到此处与他处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略带刺激性的气味(蒸馏酒提纯的酒精),营内异常整洁,伤兵按伤势轻重分区安置,所用麻布绷带皆洁白,且不时有人收取用过的,放入大锅中沸煮。
陆安引他来到一名伤势较重,但气息平稳的士卒床前,解开其腹部的绷带。伤口缝合得整齐,虽有红肿,却无溃烂流脓之象。
“此等创伤,按常理九死一生,如今竟……”张仲景俯身仔细查看,难掩惊容。
“此乃‘清创缝合术’。”陆安解释道,“关键并非缝合,而在‘清创’与‘防邪毒’。”他拿起旁边一小瓶“酒精”,“伤口需先用此‘消毒酒精’清洗,杀灭肉眼不可见之‘微生物’,亦即先生所言‘戾气’、‘邪毒’之部分本源。所用刀具、针线、布帛,皆需沸水煮过或以此酒精擦拭,以防邪毒从外而入。”
首播间弹幕疯狂科普:
【对对对!就是细菌!病毒!】
【张圣,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啊!】
【显微镜!主播快把显微镜搓出来!】
【告诉他,高温和酒精能杀死大部分微生物!】
“微生物?肉眼不可见?”张仲景喃喃自语,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但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又无法反驳。他行医大半生,深知“金创痉”(破伤风)等创伤感染的可怕,而此地伤兵,出现此症者极少。
“陆校尉所言……匪夷所思,却又……确有奇效。”张仲景沉吟道,“若此‘微生物’当真存在,诸多疫病之源,或可追溯……”
“先生高见!”陆安顺势抛出更大的构想,“故此,晚辈以为,医道之重,首在‘防’而非‘治’。若能在疫病发生前便阻断其传播,活人岂非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