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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西域烽火上（第1页）

元帝建昭三年秋，西域都护府。

陈汤勒住马缰，望着眼前这座土黄色的城池。都护府比他想象中要简陋许多，城墙不高，守军不多，唯有那面猎猎作响的汉旗彰显着此处乃大汉疆土。

"来者何人？"城墙上传来喝问。

"太学生陈汤，奉诏入甘都护幕府！"陈汤取出文书高举。

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骑兵迎了出来。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将领，面容刚毅，左颊有一道刀疤，正是西域都护甘延寿。

"陈子公？"甘延寿打量着他道，"比想象中年轻。"

陈汤下马行礼道："见过都护。"

甘延寿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的《安边策》我看过了，很有见地。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道，"纸上谈兵容易，真刀真枪才是考验。"

"学生愿受考验。"陈汤不卑不亢道。

甘延寿哈哈一笑："好！先随我进城吧。"

都护府内陈设简单，大堂正中悬挂着西域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国位置和兵力部署。陈汤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看出什么了？"甘延寿问道。

陈汤指着康居国的位置道："郅支单于选择康居为据点，实乃老谋深算。康居地处西域中心，东可胁乌孙，西可逼大宛，南控罽宾，北联匈奴。若让其站稳脚跟，西域危矣。"

甘延寿眼中闪过赞赏道："不错。更麻烦的是，郅支在康居筑城，号曰郅支城，城墙高厚，易守难攻。"

陈汤沉思片刻道："都护可有对策？"

甘延寿叹了口气道："朝廷意见不一。丞相匡衡主张和亲，御史大夫繁延寿主张防守，唯有我认为应当主动出击。可惜。。。"他摇摇头道，"陛下尚未决断。"

陈汤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一条隐秘的路线移动道："若从乌孙借道，出其不意必能大获全胜！"

甘延寿眼睛一亮道："继续说。"

"郅支新迁康居，立足未稳，且与康居王貌合神离。我们可联合乌孙、大宛，组成联军，趁冬季匈奴马匹瘦弱时突袭，必能一举破之。"

甘延寿拍案叫绝道："妙计！但朝廷未必允准！"

陈汤目光坚定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都护拥兵上万，何惧之有？"

甘延寿凝视着这个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沉吟良久，终于点头道："好！我会向朝廷上书请战。在此之前，你先熟悉西域军务。"

自此后，陈汤跟随甘延寿巡视边境，了解各属国情况。

他惊人的记忆力和对西域风土的熟悉程度令军中将士刮目相看。

一次巡视途中，甘延寿突然问道："子公（陈汤的字），你可知为何我特别看重你？"

陈汤摇头。

"因为你身上有种特质——"甘延寿望着远方道，"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这在边疆，比千军万马还珍贵。"

陈汤默然。他想起了那个风雪中背着柴捆的少年，想起了太学里挑灯夜读，霜寒天练剑的岁月，想起了为夺回玉佩毫不犹豫地出手。。。是的，他骨子里确实有股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