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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西域都护下（第1页）

陈汤叩首谢恩，心中却无多少喜悦。他知道，朝廷对他己生猜忌，这份赏赐不过是安抚之计。

使者私下告诉他："都护，陛下虽未明言，但意思很明白——西域己定，您该回朝复命了。"

陈汤沉默良久："请使者回禀陛下，臣处理好善后事宜，即启程回京。"

送走使者，陈汤召集心腹将领道："我走之后，西域恐再生变。你等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启边衅。"

赵挺红着眼睛道："都护，朝廷这是。。。兔死狗烹啊！"

"慎言！"陈汤厉声喝止道，"为人臣子，忠君爱国是本分。"

这夜，陈汤独坐帐中，将西域防务细细整理成册。突然，亲兵来报："都护，营外有个胡商求见，说是有故人书信。"

陈汤疑惑地让人进来。那"胡商"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阿沅！

"阿沅？！你。。。你怎么。。。"

阿沅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道："我来找你。"

原来，阿沅收到陈汤那封附有玉佩的信后，日夜担忧。恰逢长安有个商队要返回西域，她便女扮男装，混入商队，千里迢迢来到西域。

"你。。。你这傻丫头。。。"陈汤又惊又喜，又气又急，"西域路途凶险，你若有闪失。。。"

阿沅首视他的眼睛道："你说过，待天下安，当归娶汝。现在西域己定，你还要我等多久？"

陈汤哑然。是啊，多少年了？从那个风雪中送他出村的少女，到如今不畏艰险寻他而来的女子，阿沅的等待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阿沅，我。。。"他刚要说些什么，亲兵突然慌张闯入道：

"都护！不好了！康居王残部勾结匈奴，突袭了乌孙王庭！乌孙王遣使求救！"

陈汤脸色骤变。乌孙是西域屏障，若失乌孙，汉军将陷入孤立。

"点兵！即刻出发！"

他转向阿沅，满眼歉疚。阿沅却平静地取出一套戎装："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

"当年你教我骑马射箭时，可没说我学不会。"阿沅倔强地道，"我不会拖累你，至少。。。让我在后方照顾伤员。"

陈汤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拒绝。他长叹一声道："好，但你必须在后方，答应我。"

阿沅重重点头。

两日后，陈汤率军抵达乌孙。匈奴骑兵见汉军来援，立即撤退。陈汤穷追不舍，在伊犁河谷再次大破敌军，斩首万余。

然而，就在凯旋途中，一队禁军拦住了去路。

"陈汤接旨！"

诏书简短而冷酷："西域都护陈汤，屡违诏命，擅启边衅，着即革职查办，押解回京问罪！钦此。"

陈汤平静地接下诏书，转身对赵挺道："西域防务，就交给你了。"

阿沅冲上前道："我要跟他一起去！"

禁军首领冷笑道："朝廷只命押解陈汤一人。"

陈汤深深看了阿沅一眼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压低声音，"去找张勃的旧部萧望之大人。。。"

镣铐加身，陈汤被押上囚车。

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西域大地，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片他用鲜血和智慧捍卫的土地，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他喃喃自语，"可若强汉自毁长城，又当如何？"

囚车向东，驶向未知的命运。阿沅骑马远远跟随，像一只不离不弃的孤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