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阵型大乱,战马惊嘶,人仰马翻。前路己被巨木封死,后路也在轰然声中塌陷雪坝。
“点火!”岳飞下令。
山坡滚下数十个油坛,砸在地上迸出烈焰,火势顺着干草与硫粉迅速蔓延,封锁两端出口。谷中顿时成了一座火狱。
薛仁贵率部从侧岭杀回,铁骑踏雪而下,首插敌军中枢。蜀军步卒亦从隐蔽坑道涌出,分列两翼包抄,刀枪并举,喊杀声震彻山谷。
晋军指挥失灵,将领被乱箭射落马下,残部挤作一团,或跪地求降,或拼死突围,却被堵截斩杀。
战至日午,谷中尸横遍野,兵器堆积如丘。侥幸逃出者不足三千,仓皇北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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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缓步走下高崖,靴底踏过冻土与焦炭。薛仁贵迎上来,脸上溅着血点,手中提着一面撕裂的晋军帅旗。
“清点过了。”他说,“斩首西千七百,俘虏六百三十,缴获战马五千匹,甲胄器械无数。”
岳飞点头,目光扫过战场。几匹无主战马在火堆旁徘徊,咴咴低鸣。一名年轻士兵正蹲在地上给受伤同伴包扎,动作笨拙却认真。
“那批空粮车呢?”岳飞忽然问。
“烧干净了,连轮子都没剩。”薛仁贵笑,“敌人抢得挺欢。”
岳飞嘴角微动:“他们以为烧的是我们的命脉,其实烧的是自己的退路。”
薛仁贵收起笑容:“接下来怎么办?残兵会报信,晋军主力不会善罢甘休。”
“正要他们来。”岳飞转身望向北方群山,“这一仗打得狠,但也打得明。他们现在知道咱们有埋伏,可不知道咱们还有第二层、第三层等着。下次来,就不会走大道了。”
“你是说……他们会再试秘道?”
“一定会。”岳飞沉声道,“人总觉得自己聪明一次,就能聪明第二次。可战场最忌‘以为’二字。”
他抬手招来传令兵:“命西岭驻防加哨三层,夜间燃双火。另派工兵在隘口东侧挖陷马坑,覆草铺雪。再设一座假粮台,白天堆麻袋,夜里拆空。”
薛仁贵皱眉:“又要演?”
“不演,怎么请客?”岳风采下一截焦木,在地上划出新的防线,“这次我不只要他们进来,还要他们带着更多人进来。”
“你要围更大的圈?”
“圈不在大,在准。”岳飞将焦木狠狠插进冻土,“他们敢来,我就敢吞。”
太阳西斜,残火未熄。几名士兵正合力抬起一具阵亡同袍的遗体,脚步沉重。远处,新筑的拒马正在架设,铁钉朝外,寒光凛冽。
岳飞立于崖边,风吹动他的披风。他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今晚,让活着的人吃饱。”
薛仁贵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忽听主帅又道:
“把那些俘虏的嘴管严实了。尤其是那个自称参军的,问他见过哪些将领,打过哪些仗,记下来。”
“你要查他们的底细?”
“打仗不怕强敌,怕不知对手是谁。”岳飞盯着天际最后一抹霞色,“我现在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替司马家拿主意。”
他话音未落,一名斥候快步奔上崖顶,单膝跪地:
“将军!北面发现烟尘,规模不小,看方向是往主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