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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绝望抉择（第2页）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连风声似乎都静止了。谷底只剩下周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那块冰冷的“碎珏”。镇魂？浩劫？陈老临死前的警告和哀求在他脑中疯狂回荡。他又抬起头，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上方林晓晓所处的极致危险。

一边是可能波及无数的未知灾难，一边是挚爱即刻殒命的现实威胁。

这根本不是选择，这是凌迟。

一滴滚烫的液体从周衍眼角滑落，瞬间变得冰凉。他深吸一口冰冷而绝望的空气，仿佛要将这谷底所有的寒意都吸入肺中，铸就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他缓缓抬起左手，将那块“碎珏”托在掌心。冰冷的触感仿佛要冻结他的血液和灵魂。

“赵奎。”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却带着一种耗尽一切的死寂，“我可以把它给你。”

上方没有回应，似乎在等待他的条件。

“但我有一个要求。”周衍继续道，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你必须先让晓晓安全离开。让她沿着原路退回，首到我确认她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我才会把东西放在光下。”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挣扎。用自己，换晓晓的安全。至于之后赵奎是否会遵守诺言放过他和陈老，他己经不敢奢望。至少，晓晓要活下去。

“呵，”赵奎冷笑一声，“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没有。”周衍坦然承认，语气依旧平静，“但你想要它，完整的它。如果我把它砸了，或者带着它跳进下面的暗河，你什么都得不到。你赌得起吗？”

他是在虚张声势，他不知道这碎珏能否被毁坏，也不知道下面是否有暗河。但他必须赌赵奎对碎珏的贪婪和重视程度。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衍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几秒钟后，赵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恼怒和妥协：“好！我就依你一次！阿强，把那丫头解开，让她往回走！周衍，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上方传来解绳索的声音和林晓晓被放开后急促的喘息和咳嗽声。

“周衍！不要！不要给他！我没事！你别管我！”林晓晓哭喊着，声音嘶哑。

“晓晓，走！”周衍朝着上方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立刻走！别回头！这是唯一的机会！走啊！”

他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林晓晓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心碎的呜咽。她似乎明白了周衍的决心和牺牲。

脚步声响起，踉跄而迟疑，逐渐远去。

周衍死死咬着牙，感受着那脚步声每远一步，心中的某种东西就碎裂一分。他努力倾听，确认她正在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脚步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

“她走了足够远了。”赵奎冷冷道，“现在，履行你的承诺。把碎珏，放在光下。”

周衍缓缓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中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他依言，慢慢蹲下身，将手中那块冰冷沉重、蕴含着不祥秘密的“碎珏”，轻轻放在了手机光线照射下的地面中央。

仿佛放下了千钧重担，也仿佛放下了所有希望。

碎珏落地的瞬间，胸前的玉佩似乎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复杂难明的叹息般的嗡鸣，随即彻底归于沉寂。

冰冷的石块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幽光，如同一个祭品。

而周衍，则缓缓向后退开，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绝望的抉择己然做出，通往深渊的最后屏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