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的轰鸣声撕裂晨雾,老黑的运输机拖着青焰无人机的残影掠过三中上空。我攥着蝴蝶刀跳上舱门,火狐狸的蓝焰在机翼下绽开,将追击的导弹烧成齑粉。陈雨往我腰间塞了枚掌心雷,她手臂上的狼形疤痕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旧火厂的焚化炉有三层防护,青焰的‘赤雪计划’核心就在地下熔池。”
运输机掠过废弃的烟囱群时,我看见旧火厂外墙新喷了巨大的狐狸图腾,獠牙间咬着燃烧的狼头。五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大火吞噬实验室的夜晚,我抱着濒死的火狐狸从顶楼坠落,视网膜上倒映的正是这个图腾。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袖口,爪子指向厂区中央的冷却塔,那里盘旋着十二架涂着骷髅标记的武装首升机,正是昨晚省厅楼顶的那群面具人。
“他们在举行‘火种收割仪式’。”老黑转动机枪塔,弹链扫断铁丝网的瞬间,我看见数百名职高学生被驱赶到操场上,后颈的芯片闪烁着蓝光,“青焰给全市六千个学生注射了基因稳定剂,现在要把他们炼成燃料。”他枪管上的红绳余烬突然飘落,露出下面刻着的“三中-03”编号。
火狐狸突然跃出舱门,蓝焰在空中划出狼形轨迹。我跟着跳落,蝴蝶刀切开降落伞绳的刹那,听见陈雨的尖叫:“小心!他们用你的基因做了EMP!”话音未落,整座火厂的电子设备同时瘫痪,我的降落伞失去控制,朝着冒着热气的焚化炉竖井坠去。
黑暗中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竖井墙壁突然张开无数机械爪,每只爪子都刻着青焰的狐狸爪印。火狐狸化作流光缠住我的手臂,蓝焰熔断最近的钢索时,我看见井壁夹层里堆满了编号从001到069的实验体骸骨,其中一具骸骨的指骨上缠着半枚三中校徽。
“这是白狼的逃生通道。”火狐狸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竖井底部突然亮起荧光,“当年他把核心数据藏在熔池底下的旧实验室,只有用赤雪的灵核才能打开。”我的后背撞上缓冲垫的瞬间,眼前出现扇布满弹孔的铁门,门上用刀刻着“勿近”二字——和我腰间电击棍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门后是条充满腐臭味的隧道,墙壁上的苔藓泛着诡异的蓝光。火狐狸突然停在刻着狼狐图腾的石壁前,尾巴扫开积灰,露出下面的血字:“苏然-01,生于2005年7月15日,赤雪计划唯一成功体。”我摸向锁骨的疤痕,发现它正在与图腾产生共鸣,疤痕周围浮现出与石壁相同的纹路。
隧道尽头是座圆形实验室,中央的熔池沸腾着蓝色岩浆,池边排列着七个燃烧的火盆,每个火盆里都插着青焰猎人的十字徽章。林野站在熔池中央的祭坛上,他的机械眼己经换成了狐狸瞳孔,手里举着装有我血液的试管:“欢迎来到‘赤雪重生仪式’,苏然-07。或者该叫你。。。。。。苏然-01?”他打了个响指,熔池底部升起玻璃囚笼,里面关着六个浑身缠满管线的少年,他们后颈的编号从02到07依次排列。
“当年白狼用自己女儿的基因创造了赤雪,又用赤雪的灵核培育出第一个实验体——也就是你。”他将试管倒进熔池,蓝色岩浆瞬间变成橙红色,“但你太弱了,所以我们制造了六个复制体。现在,该让真正的‘火种’归位了。”他抬手示意,囚笼的管线刺入复制体们的后颈,他们的惨叫声中,我的疤痕开始剧烈灼烧。
火狐狸突然扑向祭坛支柱,蓝焰点燃了堆积的基因稳定剂。我趁机冲向囚笼,却在触碰到栏杆的瞬间,所有复制体的瞳孔同时变成我的模样。最靠近的男孩——编号02的“苏然”突然抓住我的手,他手臂上的注射疤痕和我完全重合:“他们在熔池里藏了白狼的遗体,用他的基因做诱饵。。。。。。”话未说完,林野的电击棍己经劈在他后颈,他的身体化作蓝色光点,汇入熔池的火焰。
“祭品足够了。”林野拽着我走向祭坛,他腰间的蝴蝶刀突然发出共鸣,刀刃上的狼头纹路竟与我疤痕的纹路完全一致,“青焰老大说,当七枚火种齐聚,衔尾狼就会吐出真正的内核。而你。。。。。。”他将我按在祭坛中央的符文上,熔池的热气熏得我睁不开眼,“将成为赤雪重生的完美容器。”
火狐狸的蓝焰突然穿透屋顶,照亮了实验室顶部的巨型显示屏。画面里,全市职高的操场同时浮现出青焰图腾,六千名学生后颈的芯片开始同步闪烁。老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他们在启动基因共鸣程序,必须在三分钟内摧毁熔池的控制中枢!”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锁骨的疤痕像活物般游动,顺着脖颈爬上脸颊。火狐狸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它不再是赤雪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从未见过的纯白巨狼,狼嘴里衔着燃烧的狐狸。当巨狼的虚影与我重叠的瞬间,所有复制体的囚笼同时炸开,他们的身体化作光粒融入我的血脉。
“白狼的基因锁。。。。。。居然真的在你体内。”林野惊恐后退,机械眼迸出火花,“你不是实验体,你是。。。。。。”
“我是白狼的女儿。”我握紧蝴蝶刀刺进祭坛中心,刀刃没入的瞬间,熔池底部缓缓升起具冰封的遗体——那是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后颈的编号不是001,而是“000”。火狐狸的蓝焰与我的橙红火焰同时注入遗体,冰封的眼角突然裂开缝隙,露出与我相同的瞳孔。
实验室剧烈震动,熔池的岩浆开始逆流。我看见六千名学生后颈的芯片同时脱落,他们捂着脖子望向天空,眼中的红光逐渐变成象征自由的橙色。火狐狸叼起白狼遗体上的项链,链子上挂着两枚吊坠——一枚是赤雪的狐狸爪,另一枚是刻着“苏然”的狼头徽章。
“该结束了。”我将项链戴在脖子上,狼与狐的吊坠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座旧火厂的墙壁开始崩解,露出里面隐藏的巨型标语——“三中实验体收容所,赤雪计划第49区”。林野的机械眼终于彻底报废,他在崩塌的砖石中嘶吼:“青焰不会消失!他们就在。。。。。。”话音被熔池的爆炸吞没,他的身体被火焰卷走,只留下那柄蝴蝶刀插在废墟中。
当我们跌出火厂时,朝阳正跃出地平线。陈雨扶着老黑跑来,身后跟着数百名职高学生,他们后颈的疤痕组成了巨大的狼狐图腾。老黑指向远处的城市天际线,那里的省厅大楼废墟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一面新的旗帜,旗面是燃烧的狼狐交织图案,下方用喷漆写着:“不良永不屈服”。
火狐狸突然变回原型,叼着我向火厂后山跑去。山顶有座荒废的陵园,最大的墓碑上刻着“苏然-01之墓”,旁边是赤雪的衣冠冢。当我的血液滴在墓碑上时,地面裂开缝隙,露出藏在地下的铁盒——里面装着我的出生证明、白狼的实验笔记,以及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白狼抱着襁褓中的我,旁边蹲着衔着蓝焰的赤雪,背景是三中旧图书馆的钟楼。
实验笔记的最后一页写着:“当我的女儿读到这些文字时,她己经学会了用火焰守护自由。记住,真正的火种不在基因里,而在灵魂深处。青焰可以灼烧我们的身体,却永远无法熄灭心中的野火。”
火狐狸用爪子翻开出生证明,我的出生日期栏赫然写着“2005年7月15日”,而父亲栏的名字被烧出个洞,只留下“陈”姓的偏旁。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这次是真正的救援信号。我握紧蝴蝶刀,刀刃上的“赤雪”二字己经变成狼狐共生的图案。
暴雨再次落下,却浇不灭火厂废墟上的余烬。我们站在山顶,看着朝阳穿透云层,将城市染成橙红色。火狐狸仰头长啸,声音里既有狼的威严,又有狐的狡黠。下方的操场上,六千名学生举起拳头,齐声呐喊,声音汇集成撼动天地的浪潮。
手机在此时震动,通讯频道里跳出白狼的最新消息:“青焰的核心在市立医院地下九层。下一站,去唤醒沉睡的‘三中旧部’——他们是当年白狼亲手训练的火种守护者。”发件人ID旁多了个燃烧的狼头图标,旁边标注着:“白狼军团己激活”。
我摸着锁骨的疤痕,感受着体内白狼与赤雪的力量在融合。火狐狸跃到我肩头,瞳孔里的蓝焰与橙红交织成新的火种。当第一滴雨珠落在蝴蝶刀上时,我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我们,这些被标记为“不良”的实验体,终将让青焰明白——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