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国际科研联盟的公益项目后,我们踏上了前往西南边陲山区的行程。飞机降落在距离项目地最近的小机场,颠簸的山路盘旋而上,车窗外云雾缭绕,成片的梯田在山坳间若隐若现。火狐狸着智能义手上新加装的野外探测模块,林晚反复核对平板电脑里的地形数据,而我望着窗外那些破旧的木屋,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眼前的贫困景象,远比资料里描述的更加触目惊心。
抵达村庄时,村民们用带着警惕的目光围拢过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颤巍巍地开口:“城里人总说来帮我们,最后不是骗钱就是要地……”他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火狐狸刚要反驳,被林晚轻轻按住肩膀。“大爷,我们带来了这个。”林晚蹲下身子,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太阳能夜灯,手指轻触开关,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老者布满皱纹的脸庞。
当晚,我们在祠堂前架起投影仪,将玫瑰棋局的故事改编成动画播放。火狐狸用义手模拟机械运转,林晚现场演示简易净水装置,而我则带着孩子们用废弃材料制作小夜灯。当祠堂的破墙上投射出火狐狸父亲守护孤儿院的画面时,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泣声。一位背着竹篓的妇女哽咽着说:“就像我们守着这片山,不想让娃娃们吃苦……”
接下来的三个月,实验室搬到了潮湿的木屋里。火狐狸改造的水力发电机在溪流中试运行时突然故障,她在齐腰深的冷水里泡了整整三小时排查问题;林晚为了测试太阳能板在不同气候下的效率,顶着暴雨爬上陡峭的山崖;我则带着村民们修建沼气池,手把手教他们混合秸秆和粪便。有次沼气泄漏引发小范围爆炸,浓烟中一位阿婆拽着我就跑:“娃啊,命要紧!”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们给予的不仅是技术,更是彼此交付的信任。
转机出现在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山洪冲垮了唯一的木桥,村里的孕妇突然临盆。火狐狸冒雨启动改装的无人机,用红外定位系统在浓雾中开辟出一条空中通道;林晚紧急搭建起简易的信号基站,确保远程医疗指导畅通;我和村民们用树干和藤蔓在激流上抢修临时索道。当婴儿的啼哭穿透雨幕时,浑身湿透的火狐狸靠在树干上笑出了眼泪:“原来我们的破铜烂铁,真能救人命。”
项目初见成效时,国际科研联盟的评估团队来到村里。戴着金丝眼镜的专家指着自动化灌溉系统摇头:“成本太高,不符合可持续发展。”话音未落,背着竹筐的小女孩突然怯生生开口:“叔叔,这个能让阿爹不用再半夜去挑水,他腰就不会疼了。”专家愣住的瞬间,我翻开笔记本,上面贴着孩子们用野花和树叶制作的感谢卡,还有歪歪扭扭的字迹:“大哥哥大姐姐,等我长大了,也要做会发光的机器。”
离开那天,全村人举着火把送我们到山巅。老者将一个包裹塞进我怀里,里面是晒干的草药和一封用毛笔写的信:“你们种下的不是机器,是盼头。”山风呼啸而过,林晚的马尾辫在火光中飞扬,火狐狸悄悄抹了把脸,金属义手反射着漫天星辰。我忽然想起玫瑰棋局的最后,那些被销毁的棋子化作灰烬时,也曾有这样细碎而倔强的光。
回到城市后,我们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求助信。非洲沙漠中的游牧部落希望获得太阳能净水设备,东南亚海啸灾区需要快速搭建的临时发电系统,甚至有自闭症儿童中心请求设计能辅助交流的智能装置。实验室的白板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便签,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双等待的眼睛。
某天深夜,林晚调试新研发的脑机接口装置时,突然说:“你们记不记得孤儿院那个监控画面?原来守护真的能像病毒一样蔓延。”火狐狸的义手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屏幕上的数据流幻化成璀璨星河:“那就让这道光,照到所有黑暗的角落。”我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与记忆中山村的火把渐渐重叠,终于懂得,真正的新生,是让希望成为永不熄灭的火种,在无数人手中传递、燃烧,首至星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