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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中的瓦尔基里（第1页）

次日早上，暴雨小了些，但没停的意思，灰蒙蒙的天像块湿透的烂布，沉沉地压在GTI总部上空。

雨点子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空气里一股子土腥味混着消毒水味儿，吸一口凉得人肺管子都发紧。

蜂医缩了缩脖子，把战术风衣的领子又往上拽了拽，雨水还是顺着他额前的头发丝往下滴。威龙和骇爪跟在他后头，三个人踩着积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总部大门口那片临时划出来的集结区赶。

远远就听见引擎的轰鸣，不是首升机那种刺耳的呼啸，是好几台大家伙低沉的吼叫，闷得人胸口发慌。

集结区里，一支车队正等着出发。打头的是辆改装过的悍马，车顶架着挺黑沉沉的重机枪，防弹玻璃上全是水痕，雨刷器来回刮得吱呀响。后面跟着几辆方头方脑的军用运输卡车，帆布篷子盖得严严实实，雨水顺着篷布往下淌成小瀑布。

车旁边人影晃动，几个穿着白大褂外面套着轻便防护背心的医疗部人员正冒雨往其中一辆车上递箱子，动作麻利又透着一股子焦躁。

“这边！快点！”

一个有点尖、带着点神经质劲儿的女声穿透雨幕传过来。

蜂医循声望去，只见蛊正扒在中间一辆运输卡车的车尾挡板那儿，金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鼻梁上架着的护目镜都推到了脑门上。

她一手扶着一个标着“生物危险”黄黑三角标志的金属箱，另一只手使劲朝他们这边挥着，脸上那股子平时就有的急躁劲儿更明显了，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脚。

“磨蹭什么呢！就等你们仨了！这鬼天气，样本箱都要淋透了！”

她嘴里飞快地抱怨着，眼睛扫过蜂医他们，算是打过招呼。

威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西川话下意识就溜了出来：“催命嗦！雨大得路都看不清，啷个快嘛！”他眯着眼，目光扫过车队，最后定在末尾。

车队尾巴上，静静趴着个大家伙——FSV轮式突击炮车。

荒漠沙色的装甲车身在雨水中泛着冷光，低矮的底盘透着股不好惹的劲儿。炮塔上那根粗壮的炮管斜斜指向阴沉的天，旁边还杵着一挺吓人的重机枪。两个高大的身影正背靠着炮车冰冷的装甲板避雨。一个是牧羊人泰瑞，抱着胳膊，雨水顺着他轮廓硬朗的下巴往下滴。

另一个是深蓝阿列克谢，更高大些，戴着战术手套的大手随意搭在炮车湿漉漉的履带护板上。

蜂医小跑着过去，靴子踩在水坑里啪嗒响。

“阿列克谢！缪萨！”

他喘了口气，目光在两人身后和炮车舱门那儿扫了一圈，

“大卫呢？那家伙伤好利索了？没跟你们一起？”

深蓝微微侧过头，面罩下的声音低沉平稳，没什么起伏：“乌鲁鲁。伤没好透。”他言简意赅，目光投向蜂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想来。组织……没批准。”

牧羊人补充了一句，声音也沉沉的：“胳膊差点被咬穿，绷带还厚着呢。这种任务，他来了是拖累。”他顿了一下，下巴朝前面悍马的方向抬了抬，“指挥官在喊了，快过去。”

“蜂医！威龙！骇爪！磨蹭什么！上车！”

一个炸雷般的吼声从前头悍马旁边传来。一个穿着全套作战服、肩章上别着指挥官标识的中年男人正板着脸，雨水顺着他帽檐往下淌，眼神刀子似的扫过来，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就等你们！立刻上悍马！动作快！”

三人不敢再耽搁，赶紧跑向打头那辆悍马。拉开车门，一股混合着皮革、机油和淡淡汗味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蜂医最后一个钻进去，反手带上门。

“都听着！”

指挥官洪亮的声音透过悍马的车窗，清晰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这次去瓦尔基里，不是去兜风！不是演习！那边是疫情爆发的源头，哈夫克那帮混蛋自己捂不住了，拍拍屁股撤了，留了个烂摊子！情况比你们想的糟一百倍！”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悍马里的三人，又投向后面运输车和炮车里的身影。

“路上，除非车炸了，否则谁也不准下车！把你们那点好奇心都给我收起来！到了地方，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擅离岗位！这不是闹着玩的！”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伤亡……随时可能发生！都给我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听清楚没有？”

“明白！”几辆车里传来参差不齐但同样紧绷的回应。

指挥官重重一点头，不再废话，转身钻进了另一辆车的副驾。“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