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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伴影疑踪（第1页）

浴室的水雾还没散尽，齐逍宇裹着浴巾跌坐在床边，目光死死盯着地板上的影子。那道橙紫色光晕还没完全褪去，像被打翻的颜料般在瓷砖上晕开，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别装神弄鬼！”他抓起枕头砸向影子，布料却径首穿过光晕，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就在这时，光晕突然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轮廓与他一模一样，只是周身萦绕着细碎的墨色光点。

齐逍宇头皮发麻，连滚带爬摸向电灯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填满房间，人形影子却没消散，反而清晰地映在墙面上，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他猛地钻进被窝，连头都不敢露——从小到大拆过无数机械的手，此刻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宿舍的晨钟。齐逍宇试探着掀开被角，墙上的影子己经恢复正常，只是地砖缝隙里还残留着几星橙紫色光点，像凝固的火星。

他赤着脚在房间里翻找，床底、衣柜、工作台的抽屉全翻了个遍，那支扎伤他的符文尖笔却不见踪影。指尖划过掌心的墨迹时，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伤口己经结痂，但墨色印记像长在皮肤里似的，无论怎么搓揉都没淡去分毫。

“难道丢在地下藏书室了？”齐逍宇抓了抓头发，心里又慌又乱。去找李小宗商量，怕暴露夜闯禁地的事；问刘羽瓶，当时她站在身后，未必看到什么异常。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掌心的墨迹突然闪了闪，身后的影子边缘又泛起淡淡的橙紫色。

“别躲了。”齐逍宇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影子。这次他没逃，反而慢慢走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影子突然从地面浮起，悬在半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那个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上次更清晰：“你是谁？”

“齐逍宇，朱雀院的。”他攥紧拳头，努力让声音不发抖，“你呢？是鬼还是……”

“伴生影。”影子晃了晃，光点散落又重组，“我醒来就在你身边，跟着你的影子动。”

齐逍宇想起人皮手稿上的红色液体，还有那支刻满符文的尖笔：“你知道‘姆大陆’吗？或者一支带符文的笔？”

影子沉默了片刻，光点忽明忽暗：“不知道。我只记得，你被笔尖扎到的时候，有东西钻进你身体里，然后我就醒了。”

“钻进来的东西……”齐逍宇摸了摸掌心的墨迹，突然觉得那不是普通的墨，而是某种活物。他决定暂时叫这影子“影”，至少现在，影似乎没打算伤害他，反而像个被困在他影子里的旁观者。

接下来的几天，齐逍宇摸清了影的规律——只有掌心伤口刺痛时，影才会显形；一旦有强光，就会缩成普通影子。他趁影消失的间隙，把父亲的航海日志藏进宿舍的通风管道，又把人皮手稿裹进旧书里，打算偷偷还回图书馆。

可当他赶到图书馆档案室时，却发现书架第三排空了一块——《圆周率的详细求算与应用》不见了，原本藏着暗门的书架怎么挪也挪不动。齐逍宇咬咬牙，把人皮手稿塞进旁边《大数定律经典例题讲解》的书页里，至少这样不算把“脏东西”留在自己身边。

走出图书馆时，正好撞见抱着一摞文件的李小宗。他穿着青碧色制服，鎏金纹路沾了些灰尘，显然刚从仓库回来。

“你可算出现了！”李小宗把文件往他怀里一塞，“我找到天梯的施工细则了，你看——”

文件里的采购清单密密麻麻写着沉船废料的来源，“黑鲛号”的名字用红笔圈出，备注着“用于第2000阶台阶，含航海钟残骸”。他父亲打捞过其他十一艘沉船的废料也各有去处，甚至标注了每级台阶的修复时间。

“有没有近三年的沉船名单？”齐逍宇翻到最后一页，心跳不由得加快。

李小宗摇头：“最新的就是去年的‘海鸥号’，但清单里没写用在哪。不过我爸说，学院每年都会收沉船废料，说不定填在新校区的地基里面？”

齐逍宇没接话。第一晚听到钟鸣时，他就知道那不是父亲船上的频率——父亲的船钟是黄铜做的，声音更清脆，而天梯的钟鸣带着海水的闷响。他又问起“姆大陆”，李小宗皱着眉摇头：“没听过，跟天梯也没关系吧？”

离开李小宗，齐逍宇又遇到了白夜。她蹲在天梯下，面前摆着台便携式声谱仪，屏幕上跳动着淡蓝色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