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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暗房秘箱（第1页）

木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山间的虫鸣与晨雾一同被隔绝在外。齐逍宇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立刻灌满了复杂的气息——醋酸的刺鼻、定影剂的微苦、老木头的醇厚，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像封存了十年的旧相册被突然翻开。

“别碰开关，等眼睛适应。”郑墨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摸索着走到房间中央，指尖在墙上按了一下，“咔哒”一声轻响后，一团琥珀色的红光从头顶的安全灯里漫出来，像融化的蜜糖般裹住整个空间。

齐逍宇的视线渐渐清晰。这是间约莫三十平米的小屋，沿墙摆着三个沉重的旧木柜，柜门半开，里面码着一排排棕色药水瓶，标签上的“显影液”“定影液”字样己经泛黄。房间中央的工作台铺着黑色橡胶垫，三个方形显影盘整齐排列，量杯里残留的透明液体还泛着微光，老式机械计时器的指针“滴答滴答”走着，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你玩胶卷摄影？”齐逍宇指着工作台尽头的金属放大机，那机器的灯头像只沉默的昆虫，正对着下方的空白底板。墙上的软木板上钉满了黑白照片，最显眼的是张古梧桐特写——雾霭缠绕着枝干，叶脉在底片下显得格外锋利，像某种神秘的符文。

郑墨从背包里掏出台银色胶卷相机，机身有明显的使用痕迹，镜头边缘还磕掉了块漆：“佳能AE-1，我爸留下来的。”他指尖着相机背带，眼神软了下来，“以前总看他对着海拍照，说胶卷能留住‘不会消失的光’。”

齐逍宇接过相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快门键按下时的脆响让他想起小时候——家附近的老照相馆里，老板就是用这样的相机，把他六岁生日的笑脸印在泛黄的相纸上。“我小时候见过这种相机，老板说胶卷洗出来的照片，比数码多了点‘人气’。”

“不是人气，是时间的痕迹。”郑墨走到软木板前，指着一张天梯青苔的照片，“你看这石缝里的水珠，数码拍出来是亮的，胶卷却能拍出它快干的纹路——就像能抓住时间溜走的样子。”

他转身走向工作台，拿起另一台相机对着齐逍宇按下了快门。“咔嚓”声后，他笑着说：“等洗出来给你，算是……上次天梯的道歉。”

两人闲聊间，齐逍宇注意到墙角的晶体管收音机正沙沙地播放着古典乐，音量调到最小，像远处的风声。桌角的马克杯里，半杯咖啡己经凉透，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在橡胶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些设备都是你弄来的？”

“捡的。”郑墨蹲下身，指尖划过木柜底部的划痕，“上次在天梯，我不是撞倒了个陶俑吗？后面你们走后，我怕别人踩到，便清理了碎片，放回原来的石龛中。发现里面竟然有把钥匙，刻着‘守山居’。”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生锈的钥匙，齿痕处还沾着泥土，“后来在后山找到这里，门一打开全是灰，这些东西基本都完好，应该是之前住的人留下的。”

齐逍宇想起梅特说的“守山人的小屋方向有能量波动”，突然来了精神：“你说的异常，是不是在这屋里？”

郑墨点头，走到房间中央，弯腰掀起铺在地上的地毯——下面是块方形暗格，边缘的金属扣己经生锈，缝隙里透出微弱的蓝光，像藏着片缩小的星空。“每到半夜，就能听到里面有嗡鸣声，掀开地毯还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他试着抬了抬暗格的盖板，纹丝不动，“我一个人搬不动，猜里面是台机器，你所说的能量波动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

齐逍宇蹲下身，掌心的墨色印记突然发烫。影的声音在耳边轻响：“就是这里。”他对郑墨使了个眼色：“我数三二一，一起使劲。”

“三、二、一！起！”

两人同时发力，暗格盖板却只动了半寸。郑墨突然闷哼一声，左臂的义肢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他把义肢的功率调到了最大，金属指尖抠得暗格边缘发白。齐逍宇趁机给影使了个眼色，橙紫色光晕悄悄缠上盖板，借着这股力，两人终于把盖板掀了起来。

一股更浓的寒气涌了上来，蓝光从暗格里漫出，照亮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个半米见方的金属箱子，表面刻着和校徽相似的梧桐纹，边角处嵌着块淡蓝色的晶体，正随着嗡鸣声微微发亮。箱子上挂着把铜锁，锁芯里积着的灰尘己经发黑，显然很久没人打开过。

“这是什么？”齐逍宇伸手想碰箱子，却被郑墨拦住。

“先别碰。”郑墨指着晶体旁的刻字，“上面写着‘凤凰实验室’，你听说过吗？和后山鬼园区的名字一样。”

齐逍宇心里咯噔一下。“你也知道凤凰实验室？你去过那边吗？”他看向郑墨，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鬼园区我可不敢进去。”郑墨摆了摆手，“且不说那边的雾气那么浓，听别人说过里面闹鬼所以才叫鬼园区的。我在学院里寻找守山居位置的时候，就有想过可能在后山。稍微查了一下，才知道后山以前有个凤凰实验室，出了事故才一首被封锁起来。”

“在我的认知里，发生核事故的地方才会被封起来那么久，那地方不会还有辐射残留吧？”逍宇答应过梅特不把那边的事泄露给其他人，故意往其他方向引导。

“所以说嘛，那时我到后山这边，也只敢在外围区域找找看有没有守山居，还真被我给找到了。这边离鬼园区还算远，至少没有浓雾过来。”郑墨继续端详着金属箱子，觉得就这么搁置在这也不是办法。

齐逍宇装模作样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手持式的盖革计数器和红外测温枪。他先隔着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用测温枪指向箱子。“温度异常恒定，无论我测箱子表面哪个位置，都在22。5摄氏度上下波动不超过0。1度！”接着，他打开盖革计数器，屏住呼吸靠近晶体附近。计数器没有剧烈跳动，但背景计数似乎有微弱的、稳定的提升，并非完全安静。

“有微弱辐射，但非常稳定，在安全阈值内。不像核泄漏那种…更像是某种…能量泄露？”郑墨也眉头紧锁，他转身从工作台抽屉里翻出一个老式的机械式分贝计，凑近箱子。

“嗡鸣频率……大约在37赫兹左右，非常稳定。”齐逍宇记录下数据，“这声音强度很低，但穿透力很强。里面的东西还在稳定地运行着。”

这嗡鸣声似乎与怀表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弱共振。齐逍宇下意识地掏出怀表——果然，怀表的金属外壳也在以极其轻微的幅度同步震颤着，逆时针转动的指针似乎也稍稍加快了一丝！

“我的表…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