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在什么上?”顾清尘憋着笑,明知故问。
“黏在弟子身上!”云疏月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对,又羞又怒,“不!是黏在…在…在打听师尊的事情上!问师尊何时出关!问师尊喜欢什么!甚至…甚至问师尊可有道侣!”她越说越气,周身灵力都有些不稳,静室的温度再次骤降,“一群不知所谓、不知廉耻的…花痴!”
顾清尘看着云疏月气得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一只被侵占了领地的炸毛小兽,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的灵果差点掉地上。
“哈哈哈…原来我们月儿是吃醋了啊!啧啧啧,这醋味,隔着八百里都能闻见,酸得很呐!”他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
“师尊!”云疏月又羞又急,眼圈都红了,“弟子没有!弟子只是…只是觉得她们打扰师尊清修!其心可诛!”
“好好好,其心可诛,其心可诛!”顾清尘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走到云疏月面前,故意凑近她,压低声音,带着戏谑,“那…月儿觉得,为师该怎么处置这些‘其心可诛’、还胆敢打听为师有没有道侣的‘花痴’呢?”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云疏月的耳廓。云疏月身体瞬间绷紧,所有怒气仿佛被戳破的气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慌乱和一种隐秘的期待。她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声音细若蚊呐:“弟子…弟子不敢替师尊做主…但…但若师尊需要…弟子可以…可以让她们永远闭嘴…”说到最后,语气里竟真的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顾清尘心头一跳,赶紧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手感意外的好),打断她危险的想法:“停停停!瞎说什么呢!人家只是问个问题,罪不至死!再说了,你师尊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被人打听打听不是很正常嘛?这说明为师魅力不减当年!你应该感到骄傲!”
云疏月被他捏着脸,听着他自恋的宣言,那股冰冷的杀意倒是散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委屈和占有欲。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地看着顾清尘:“可是…可是师尊是弟子的!她们凭什么打听!”
“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顾清尘像哄小孩一样,语气敷衍中带着宠溺,心里却警铃大作——这占有欲有点过于凶残了。“现在,咱们先办正事。这污迹透着古怪,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月儿,你刚才说,百花涧的人希望我们出手?”
云疏月听到顾清尘那敷衍的“是你的”,虽然不满意,但怒气也消了大半,点了点头:“是。那兰芷…仙子,言辞恳切,说事态紧急,恐有蔓延之势,愿以百花涧独有的‘九蕊玉露’三滴为酬。”
“九蕊玉露?”顾清尘眼睛一亮,“好东西啊!对你温养受损的心脉大有裨益!这买卖划算!”
云疏月却撇撇嘴:“弟子不需要她们的…”
“你需要!”顾清尘打断她,正色道,“你强行修炼‘无距之剑’,心脉剑意反噬,根基受损,这九蕊玉露正是对症之物。为师亲自去一趟,既解决了麻烦,又能拿到药,一举两得。”
“师尊要亲自去百花涧?!”云疏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刚刚压下去的醋意和不安瞬间爆炸,“不行!绝对不行!那些女修…她们…她们居心叵测!师尊不能去!”她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顾清尘的衣袖,像是怕他立刻飞走。
顾清尘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仿佛他要跳入狼窝的样子,哭笑不得:“傻丫头,你当为师是什么香饽饽?人家百花涧全是女修不假,但规矩森严,清修为主。为师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选妃!”
“那…那弟子陪师尊一起去!”云疏月立刻道,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顾清尘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我要去盯着”的意味,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一起去。正好让你散散心,省得你在家胡思乱想,琢磨着怎么把人家百花涧给炸了。”他后半句是带着调侃说的。
云疏月却认真地小声嘟囔:“弟子只炸打扰师尊的人…”
顾清尘:“……”得,白说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拿起那个封印着污迹的玉盒:“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过走之前…”他看向云疏月,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月儿啊,刚才你好像说…为师碰的地方都不疼?那最后一点郁结,咱们路上慢慢‘治’,如何?”
云疏月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白皙的脸颊瞬间红透,一首蔓延到耳根。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细弱娇羞,与刚才那个满身醋意和杀气的女子判若两人。
顾清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暗叹:这丫头,真是又麻烦又让人心疼。他伸出手:“走吧,我的小醋坛子。”
云疏月立刻将微凉的小手放入他宽厚的掌心,紧紧握住,生怕他跑了似的。两人化作一青一白两道流光,朝着流芳百花涧的方向破空而去。
飞舟之上,云疏月依偎在顾清尘身边,任由他温和的灵力继续为自己梳理最后一点心脉郁结。她闭着眼,感受着师尊指尖的温度和灵力的流转,心中被巨大的满足感填满。至于百花涧的那些“花痴”?哼,有她在,谁都别想靠近师尊三尺之内!
顾清尘一边运功,一边看着远处云雾缭绕、花团锦簇的山涧轮廓,心中却在盘算:那诡异的黑色污迹…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让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趟百花涧之行,恐怕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