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恍望见郑意浓略带羞怯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不合适。”
回去的路上,郑意浓搭他的车,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袋子药,“学长,听你声音,感冒似乎还很严重,特意给你买的。”
谢恍迟疑地道了谢。
到了地方,郑意浓却不下车,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学长,真的不合适吗?”
谢恍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前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车里的暖风呼呼吹着,郑意浓侧过头看他,充满期待地等待他的答案。大约有一分钟那么长,谁也没有说话。郑意浓转过头去,望着车窗,笑着说:“我觉得还挺合适的呀。”
谢恍顺着她的视线,望见倒映在窗户上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身影。
他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样啊。”郑意浓颇感失望,她问:“那从今天起,学长能不能认真想一下?”
谢恍心想,自己恰好要整理一下思绪,便郑重地说:“好。”
这之后没几天就过年了,除夕夜当天,他开了四个钟头的车,赶回浙江过年。
父母经商多年,平日里比他还忙,根本无暇顾及他。他大包小包到家,结果家里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叔叔一家从福建回来过年,全聚在他家,凑了两桌麻将,他不爱玩麻将,便只能对着春晚的节目发呆。这期间陆陆续续收到了许多人发来的祝福短信。当梁承的消息进来时,他有些不自觉的愉悦。
他迅速点进消息:
「年年皆胜意,岁岁都欢愉。
梁承祝您和您的家人新年快乐,笑口常开,阖家幸福!」
一眼群发,毫无诚意。
他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恰巧谢恍母亲急着上厕所,让他过去替一下,见状忙问:“怎么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没有。”他否认。
面对这条群发的短信,他只简短回复了四个字:「新年快乐」。这之后,与梁承的对话框再也没有亮起。
之后几天,朋友约他吃饭喝茶,将在家的几日时间打发掉。谢恍慢慢地找回了对于自己的掌控,他感觉之前支配着全身的情绪正在慢慢退却,一切都在重新步入正轨。
然而,过完年后,当他再次在项目上碰见梁承,准确地说,是撞见梁承沉着面孔,匆促地从他身边走过,又在发现是他之后迅速折返回来,执拗又郑重地同他打了声招呼:“谢总!”
他发现自己那逐渐退却的情绪再度在身体里复苏了。
他望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