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灵均装作不经意地问。
李老师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点点头:“是啊,老早以前的事了。”
“那……后来那些医院的人呢?都搬走了?房子就空着了?”
戴灵均追问,手心有点冒汗。
李老师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不太想深聊这个:“嗯……后来不用了,就荒废了。这不,镇上建新学校,地不够,就把老房子推了不少,留了那边几间当仓库什么的。”
她说着,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像是有点冷,目光也往窗外老平房的方向瞟了一眼,很快又收回来。
“我听说……”
戴灵均压低了声音,心脏怦怦跳:“那边……好像不太太平?晚上有时候有点怪动静?”
李老师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她看了看西周,放学时间,走廊里没什么人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凑近一点,声音压得更低:“你小孩子家问这个干嘛……都是些没影儿的瞎话。”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戴灵均心里一沉。
“不过……我以前倒是听我奶奶那辈的老人提过一嘴。”
李老师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忌讳。
“说那地方……唉,死的人太多,怨气重,是不太干净。说刚荒废那几年,晚上都没人敢从那儿过,说是能听见哭声,还有……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脚步声!
戴灵均呼吸一窒!
和李老师那晚听到的一样!
李老师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赶紧摆摆手:“都是封建迷信!老辈子人瞎传的!现在房子都推平盖新的了,阳光一照,啥都没了!别瞎想,赶紧回家吧!”
她说完,像是怕戴灵均再问什么,赶紧转身推门进了办公室。
走廊里只剩下戴灵均一个人。
夕阳的光从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拉长了他的影子。
他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李老师的话,像是最后一块拼图,咔哒一声,嵌了进去。
历史课的官方说辞,老人间的恐怖传闻,罗盘的疯狂印证,还有他自己亲身经历的诡异。
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这所学校的光鲜亮丽底下,踩着的就是当年的修罗场。
那些没能离开的“东西”,根本没走,它们一首在这儿,被压在新地基下面,如今正被活人的阳气一天天搅动,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而镇上的人,像李老师,像曹爷爷,甚至可能像牛建国,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点什么,却都选择闭口不谈,假装看不见,用“迷信”和“新发展”把它盖住。
戴灵均慢慢握紧了拳头。
假装看不见,问题就会消失吗?
那晚的脚步声,可不像会轻易消失的样子。
他得做点什么。
在事情变得无法收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