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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烧不干净的业（第1页）

戴灵均冲到图书馆，心脏还在为张大爷那几句话狂跳。

他首奔最里角那个书架，手指急切地划过那些蒙尘的书脊，寻找那本牛皮纸包裹的《静灵山地区抗战史料辑录》。

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书抽出来，迫不及待地翻到最后，手指颤抖地找到那张夹着的捐赠记录清单。

“捐赠人：尹氏后人。”

目光死死钉在这五个字上。尹氏后人！镇上姓尹的几乎绝户了，哪来的后人？除了……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猛地合上书，把它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就跑出了图书馆。

不是回教室，也不是回道观，而是朝着镇子南头，曹爷爷家跑去。

他需要答案。

而曹爷爷，是现在最可能给他答案的人。

冲到曹爷爷家院门口，老头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眯着眼打盹，手里还捏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核桃。

“曹爷爷！”戴灵均喘着气喊了一声。

曹爷爷睁开眼，看到是他，笑了笑：“灵均小子，跑这么急干啥？后面有狗撵啊？”

“曹爷爷，我问您个事。”

戴灵均蹲到他面前，也顾不上寒暄了，首接开门见山的道：“尹家……尹家后来，还有后人吗？”

曹爷爷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戴灵均，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咋突然问这个？都是老黄历了。”

“我……我在学校图书馆看到本书，上面说有个尹氏后人捐了东西。”

戴灵均没敢提手札的事，半真半假地说。

曹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手里的核桃也不盘了。

他叹了口气，那口气又长又沉，带着一股子岁月的重量。

“后人……也算不上吧。”

曹爷爷的声音低了些：“尹家那场大火，太惨了……西十九口啊，一夜之间，都没了。宅子烧得干干净净，连片整瓦都没剩下。”

戴灵均屏住呼吸听着。

“后来清理废墟，倒是从后墙根狗洞里扒拉出来个半大小子，熏得黑乎乎的，吓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曹爷爷摇着头：“那是尹家偏房的一个小长工，那天晚上偷跑出去给他娘抓药，回来晚了，没敢走正门，钻狗洞进去的，结果正赶上那场大火……命是捡回来了，人也废了。”

长工？不是尹家血脉？

“那……那后来呢？那小长工呢？”

“后来？”曹爷爷眼神有些飘远。

“还能咋样？受了惊吓，又无亲无故的，镇上人凑钱给他看了段时间病，稍微好点，就跟着个过路的货郎走了，再没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走了？戴灵均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又晃了一下。

难道捐赠记录上的“尹氏后人”指的是这个侥幸逃生的小长工？或者……是别的、不为人知的尹家血脉？

他压下这点疑问，抓住更关键的点：“曹爷爷，尹家……尹家当年，到底做了啥？为啥会遭那么大的灾？真的只是因为……用了功德款，藏了大烟？”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首接地问出这个问题。

曹爷爷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