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爷爷却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更加浑浊了,声音也更低了:“说不清……记不得了……老辈子传下来的话,玄乎得很……就说这山……这地……不一样……底下好像连着啥……上面又好像通着啥……必须得有个镇物,还得有个引子……才能安稳……”
他喘了几口气,显得很疲惫:“灵玉观建在这儿……不光是给人烧香拜神的……好像……还担着别的啥……老辈子没明说的……差事……唉,都是老黄历了,真假都不知道了……我这脑子……也糊涂了……”
差事?镇物?引子?
戴灵均的心猛地一跳。
他立刻想起了灵玉观那依“靈”字而建的奇特布局,想起了内八景的神秘,想起了鹫鸣镇这些年层出不穷的异常事件!
难道这一切,都跟曹爷爷口中这“特别”的山地,以及灵玉观可能肩负的某种不为人知的“差事”有关?
他还想再细问,可曹爷爷却像是耗尽了精神,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摆着手,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戴灵均只好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喂他喝了几口水。
好一会儿,曹爷爷才缓过来,瘫在躺椅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都没什么神采了,只是喃喃地重复着:“特别……这地儿特别啊……老祖宗选的……有道理……有道理……”
看着老人这副模样,戴灵均知道今天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他陪着又坐了一会儿,等曹爷爷呼吸平稳些,像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才轻手轻脚地给他掖好毯子,悄悄退出了院子。
站在曹爷爷家门外,戴灵均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院门,又抬头望向暮色中越发显得幽深神秘的静灵山。
曹爷爷的话,虽然含糊残缺,却像是一块关键拼图,突然让他之前经历的许多碎片信息有了串联的可能!
为什么灵玉观要建在这里?
为什么观宇布局如此奇特?
为什么鹫鸣镇总是“不太平”?
为什么尹家的怨灵会那么凶戾甚至能融合战地医院的亡魂?
为什么拔除那个大煞源后,各种小异常会不断冒出来?
这一切,或许都源于静灵山这块地本身的“特别”!
曹家出的这块地……牛家出钱……尹家……后来走了歪路……
三家当年的合作,恐怕远不止建个道观积功德那么简单!
这静灵山下,到底压着什么?或者……连着什么?
灵玉观,又究竟在镇守着什么?
戴灵均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晰和紧迫感。
高考很重要。
但搞清楚家乡这块土地隐藏的秘密,同样重要,甚至……更关乎根本。
他需要更多线索。
曹爷爷这里恐怕很难再问出什么了,老人家的记忆和身体都撑不住了。
那……牛家呢?
牛建国对他家祖上的事,知道多少?
还有那尊能吸收怨火的诡异雕像……
戴灵均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看来,在备战高考的同时,有些事,他也得开始着手调查了。
这鹫鸣镇的风,从来就没真正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