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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重归于好（第1页）

自打那天在商场，林晓雯知道了刘海的真实身份后，她就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见到刘海，她那双大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像藏着小星星，话也多，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麻雀。可现在，她总是低着头，刘海偶尔来商场，她也只是飞快地抬眼瞥他一下，眼神一碰就立刻躲开，像受惊的兔子。那眼神里，没了往日的亲近和崇拜，多了几分疏远、怯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刘…刘总。”她会这样小声地打招呼，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然后就把自己缩在柜台后面，假装忙碌地整理那些早己摆放整齐的电子表，连耳根都红透了。

刘海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后，两人之间那种简单轻松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复杂沉重起来。他试着像以前一样，走过去跟她聊几句，问问销售情况。

“还…还好。”林晓雯的回答总是干巴巴的，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工作服的衣角，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连续碰了几次软钉子后，刘海心里也有些烦躁，索性连着好几天都没再去那个商场。他把自己关在省城电子厂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听静初汇报工作，但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有点不得劲。眼前时不时就会闪过林晓雯那双带着委屈和慌乱的大眼睛。

静初心思细腻，察觉出他情绪不高，给他泡了杯茶，轻声问：“怎么了？这几天看你心不在焉的。”

“没事，”刘海揉了揉眉心，“可能有点累。”

他发现自己还是会下意识地看手表，计算着商场下班的时间。那个扎着马尾、身影单薄、努力生活的女孩，像一根小小的羽毛，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搔刮着。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刘海看着雨丝，忽然就坐不住了。等雨刚停，他就迫不及待的拿上车钥匙，骑车来到了商场。

他没首接去柜台，而是在不远处站着。林晓雯正在给一位顾客介绍产品，侧影看起来清瘦了些，下巴好像都尖了一点。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刘海能看出来，那笑容底下，藏着些疲惫和落寞。

等顾客离开，刘海才慢慢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林晓雯习惯性地抬起头，脸上准备挂起那种疏离恭敬的表情。可当她看清来人是好几天不见的刘海时，那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嘴唇动了动，想叫“刘总”，但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眼圈却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一层水汽蒙上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她赶紧低下头，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眼睛，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看着她这副强忍委屈的模样，刘海心里那点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歉疚。

“晓雯。”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这一声“晓雯”，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林晓雯猛地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声音破碎地问：“你…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是…是不是因为我…我太笨了…不配跟你说话…”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把这几天的忐忑、不安、自卑和思念，全都发泄了出来。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刘海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也顾不得这是在公共场合，轻轻把她揽进了怀里，“我不是故意不来，是怕你看见我不自在。”

林晓雯被他抱住，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彻底软了下来，把脸埋在他胸前，呜呜地哭得更凶了，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对…对不起…”她抽噎着说，“我不是…不是故意躲着你…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太普通了…跟你差得太远…”

“不准这么说自己。”刘海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坚定，“你很好，努力，上进，单纯。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是那个一点就通、认真生活的林晓雯，跟我是谁没关系。”

他低下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林晓雯被他亲昵的动作弄得脸颊绯红，心跳得像擂鼓一样，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却仿佛被他这番话轻轻挪开了。她仰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小声确认：“真的吗？你…你不嫌我…”

“不嫌。”刘海打断她，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像花瓣一样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我喜欢看着你活力满满的样子。”

这话己经近乎表白了。林晓雯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她害羞地把头重新埋进他怀里，但这次，手臂却更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么在柜台后相拥着，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过了好一会儿，林晓雯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刘海松开她，看着她还有些红肿的眼睛，正色道：“晓雯，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光是这个柜台，上个月的销售额就比之前涨了三成，这里面有你一大半功劳。我打算提拔你当商场的销售主管，负责所有电子产品和一部分服装的销售，你觉得怎么样？”

“销售主管？”林晓雯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能行吗？我才来了没多久…”

“我说你行，你就行。”刘海语气不容置疑，“不懂就学，没人天生就会。我会让人事部给你安排独立的办公室，工资也按主管级别发。”

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再次淹没了林晓雯。她看着刘海，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彩，那是一种被认可、被重视、被寄予厚望的激动。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你丢脸！”

看着她破涕为笑、重新充满干劲的样子，刘海也笑了。这种亲手培养、看着她成长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接下来的几天，是平静而温馨的。刘海帮着林晓雯熟悉主管的工作，教她如何管理团队、分析销售数据。林晓雯学得很快，那股认真劲儿让刘海很是欣赏。两人的关系也在这朝夕相处中迅速升温，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手势，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甜蜜。

这天下午，刘海正在林晓雯新搬的小办公室里，看她做的第一份销售分析报告，桌上的大哥大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刘海随手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李秀芳带着哭腔、急得快岔气的声音：“海子哥！你快回来！秀珠姐…秀珠姐她肚子疼得厉害，怕是要生了！羊水好像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