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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捅破窗户纸（第2页）

“可是，”他的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艰难，“我不能骗你。我在老家……己经有女人了。不止一个。”

陈静初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一个是秀珠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名义上的童养媳，也是我事实上的妻子。”刘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陈静初心上，“另一个是李秀芳，村里的姑娘，后来帮我在市里打理生意，现在……也跟了我。”

“她们……她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现在……一起住在市里的房子里。”

轰隆！陈静初只觉得耳边一阵雷鸣，大脑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海，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女朋友？妻子？还不止一个？一起住？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她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荒诞图景！

她想象中的爱情，是专一的，是纯洁的，是像书里写的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让她心动、让她觉得与众不同的男人，竟然……竟然……

巨大的震惊、被欺骗的愤怒、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失望和恶心，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将手中的首饰盒塞回刘海手里，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你……你混蛋！”她哽咽着骂了一句，声音破碎不堪，转身就跑，踉跄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街角。

刘海拿着那个被退回的盒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夜风吹过，带着凉意。他知道会是这样，但当陈静初那破碎的眼神和泪水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时，他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第二天，一整天，陈静初都没有出现。刘海待在商场的办公室里，心情烦躁，处理文件也频频出错。他以为，他和陈静初之间，大概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傍晚时分，商场快要打烊的时候，陈静初却出现了。

她站在商场门口，逆着光，刘海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身影。她慢慢地走进来，走到刘海面前。

她的眼睛红肿着，脸色苍白，显然一夜未眠，哭了很多次。但她的眼神，却有一种异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刘海，”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考虑了一晚上。”

刘海的心提了起来。

“我想过了所有的事情，想过你骗我，想过你是个……是个道德败坏的人。”陈静初的声音带着颤音，但努力维持着镇定，“我也想过再也不见你。”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首视着刘海复杂的目光：“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我满脑子都是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划船，一起聊天的样子。我想起你看我时认真的眼神，想起你跟我讲南方见闻时神采飞扬的样子……我……我好像己经陷进去了。”

她的眼泪再次滑落，但她没有躲避刘海的目光。

“我知道这很荒唐，很不应该，甚至……很贱。”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凄楚，“我知道你有秀珠姐，有秀芳姐……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名分，那对她们不公平。”

“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能时常见到你，和你说说话，就很好……我可以不要那些世俗的东西，我只要……只要你心里，有我一个位置就好。”

说完这番话，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着。

刘海震撼地看着她。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受着传统教育的女大学生，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冲击和挣扎后，竟然会做出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她不要名分，只求一个心灵的位置？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又包含着多少无奈和飞蛾扑火般的痴情？

他看着她苍白脆弱却倔强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有怜惜，有愧疚，也有一种男性本能被满足的复杂情绪。他伸出手，轻轻将她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

陈静初没有抗拒，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压抑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

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光洁的地面上。省城的夜，依旧喧嚣，但在这个即将打烊的商场里，一段注定更加曲折、更加惊世骇俗的关系，在这一刻，以一种近乎悲壮的方式，悄然确立。

刘海知道，他肩上的情债，又重了一分。而未来的路，也因为这颗水晶般纯净却选择了荆棘之路的心，变得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