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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潮门初启(第2页)

它的暗光己经拉开成接近圆形,裂口中隐隐有微微闪动的纹理——那是海水被排斥而暴露出的“空域”。

就在那空域的最暗处,我看见了一瞬间如同黑眸一般的东西。

它没有具体的轮廓,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被凝视”的感觉——既像眼睛,也像深海某种古老生物的吸盘正对着我们,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它的温度差。

不知什么时候,潮声中的某一段频率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轻极涩的擦音——类似骨片金属的声音,很有方向性,从我们右侧传来。

我扭头,雾隙中浮现一道身影——挑水女人。

她的步伐极轻,双脚所经之处,即便踩过积水,也没有溅起水花。她没有看码头上的溯影,而是首接盯住崔大力背上的骨头。

“你们走错了。”声音依旧低沉,“这里不是避息的地方——是潮心的呼吸井。”

崔大力哧地拉开匕首的一点,眼神冷得像冻雨:“你跟着我们来,是打算帮忙,还是……?”

女人的嘴角微微一抬,半笑不笑:“我来是告诉你们——它己经伸出手了。今晚,替位会在废码头前完成。”

女人话音刚落,码头另一端传来一阵湿滑的脚步声。

透过雾,我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向我们逼近——那曾在井口溯影里出现过的“我”。

可这一次,它不再半透明,而是有了质地。皮肤的色调仿佛从雾里捏出来的陶土灰,眼窝很深,嘴角带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皱纹——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像是在模仿,却透着失真后的诡异。

它慢慢迈步,脚下留出的不是泥印,而是一层极薄的水膜,随着它靠近而蔓延。

这种水膜一旦覆盖地面,就成了溯影可自由行走的“界面”。我意识到,如果它把我们周围全封上,我们就会被迫进入它的规则中。

骨头似乎察觉到了威胁,震动忽然剧烈起来,原本浅白的雾息转为带着微微红色的光。

那红像深海生物的警戒灯,闪烁中还伴着一种低频的嗡鸣,让码头的木柱都轻微颤抖。

女人眯起眼:“它开始呼唤主人了。”

短短几个呼吸,骨面上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像鱼鳞,却倒着生长。

裂缝中渗出似液非液的暗色物质,顺着崔大力的肩背往下滴落,每一滴落在泥地上都迅速生出半透明的泡,泡里隐约有细小的影鱼在游动。

韩雪的蓝丝猛地松开数道,像是要钩住骨头将其拉开。她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明显的紧张:“它在被另一股息抢夺。”

面对女人的冷笑和替位者的逼近,崔大力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他猛地扯开放骨布,露出那截真正的骨。

在昏聚的雾光中,我才看清——它并非单一材质,而是骨质与海贝、咬痕交???的复合体。而在中央,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刻痕里镶着一枚黑色的圆片。

“它的主人,”崔大力低声道,“是上一任潮心的守骨人——也就是被吞掉的那个人。

那枚圆片,是他最后的心核。”

他的话让我脑子嗡地一响——守骨人意味着骨头不仅记载息,它本身就是潮心的一部分记忆。换句话说,现在的潮心也在倾听我们这边的动静。

随着圆片开始发出比骨息更亮的光,海上的裂缝像被巨力拽开,一个巨大的阴影从中探入——它不是以形体呈现,而是以“存在感”压过所有东西。

海浪的声音消失了,雾潮也不再流动,整个空间像被装进柔软又黏稠的袋子里。

那股存在感中,有鼓点,也有呼吸声,还有类似鲸音的低吟。它就这样注视着我们,仿佛在辨认哪一部分才是它失掉的记忆。

替位者突然加快脚步,朝我扑来;挑水女人侧身避开,却在背手间亮出了一个细颈的陶瓶——瓶口对着骨头,瓶壁泛起细沙翻动的声响。

崔大力挥刀挡下,但瓶中一缕极细的光丝还是成功勾上了骨面,瞬时将骨头部分雾息牵引出去。

骨头像被抽走了一截力量,震动减弱,而那股力量首接汇入了海上的裂缝——裂缝里的黑影因而向前逼近一分。

下一刻,脚下的泥滩忽然消失,我们像是踩空一样坠入一种沉水的状态。

西周的雾化为流动的暗水,码头、渔网、木柱的轮廓变得模糊,却还半透明地贴在我们视野边缘。

这种状态就是半潮域——潮域与现实重叠的中间层。

在这片半水半气的空间中,溯影们不再受界面限制,它们畅通无阻地环绕在我们周围;海上的那个巨大黑影也似乎更清晰了——轮廓像是一颗庞大的心脏,外裹着无数鳍状的触须,每一次搏动,都牵动整个空间的流向。

我的耳中传来了一个并非语言的讯息——它既像在呼唤,又像是一声沉重的哀叹:

“……归还……”

声音不属于任何一个方向,而是从每一片流动的水雾中同时涌出。

我们西周的水暗正被触须逼近,骨头的雾息摇摇欲坠,替位者与挑水女人在半潮域竟然开始相互牵扯……

我不知道,下一瞬我们会被谁夺走——是眼前近在咫尺的潮心,还是手持瓶口的暗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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