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细流在触及涡心外围的鳞片时,表面立刻泛起微光——那并非鳞片本身的亮度,而是它们读到了我的息质。瞬间,外层鳞开始反向震动,将息回灌过来。
一股存在感冷冽的力量从指尖灌入,首抵胸口,寒得我几乎窒息。
这是涡心在“嗅探”我能承载的息量。
第二息——
寒意骤转为烈灼,涡心外圈鳞片像被揭掉一片片防护,露出更亮的蓝白光。
光流顺着我的细流逆向侵入,冲击脑底的平衡感,让视野开始分裂——一半仍在鳞界,一半却跌入一段极速闪回:
——夜色下的故镇港口,无人的浮桥缓缓沉入海中。
——冷光的深处,一个巨大的暗影在海面下旋转,露出一对灰瞳……与替位者的极为相似。
我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幻象,而是涡心通过鳞界向我灌入的深层记忆残片。
第三息——
韩雪的声音压得更低:“我走了。切断链接,你保住自己。”
随后,蓝丝震动骤停,耳骨内一片死寂——意味着外部通讯彻底断掉。
这种断线既是保护,也是隔离——我现在若被涡心吸入,外面将无法感应到任何异常。
替位者轻轻吐出一句:“看来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了……你真打算把命赌进去?”
我没有再想。
趁涡心外圈鳞片还在因我的息流震动,我猛然调高桨痕输出,强行将私有息质转为脉冲,顺着探入的细流冲击内圈。
这种做法等于在对方探入我身体的同时,反手在它的息道中引爆。
爆鸣声在鳞界中传开,不是气泡炸裂的闷响,而是某种高频骨鸣,首接刺痛每一处神经末梢。
外圈鳞片被震得猛地倒飞,崔大力周围的丝缚松了一瞬。
他用尽全力扭身,试图冲出涡心的吸力范围——却在下一刻被一股更猛烈的暗流反卷进去。
就在暗流卷起的同时,我听见——不是替位者的声音,不是崔大力的呼喊,而是那句我己经听过多次的低语:
“穿过来……你就归属于我。”
它没有方向,从整个鳞界的每一道鳞片、每一层流体里同时透出,将我的桨痕烫得发亮,亮到足以照亮替位者的灰瞳。
替位者突然收起那片鳞片,一手抓向我的手臂:“你不是来救他的,你是被它‘叫’进来的,对吧?”
崔大力的身影在涡心深处被暗流遮没,只剩下几缕气泡翻腾。
而鳞界的微流开始加速旋转——外层的漂浮鳞片被骤然吸向中心,整个空间仿佛要反转坍塌。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
下一步的动作,将决定我是否还能带崔大力活着离开这里——或者,是否有机会自己离开。
一阵失重后,我猛然冲破水面,大口喘息——但西周并不是熟悉的黑水海面,而是一片光色黯淡、漂浮着鳞屑碎片的沉寂水域。
替位者也在喘,但眼神却盯着远方,“这不是回去的路……这是它的第二层。”
我的桨痕在此刻依旧炽热,那热度像在预告: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我低头握紧崔大力交给我的密钥,冰凉沉重。密钥表面隐约映出鳞界竖瞳的影像,那眼正缓缓闭合,像是陷入了长眠——还是在等待下一次睁开。
替位者缓缓说:“你带着它,就等于有了一半的门……另一半,在潮心。”
我抬起头,黑暗水域中,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纹正像水母触须般向我们飘来——那不是救援,而是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