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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利益与底线（第1页）

KTV后巷的风透着凉，垃圾袋被吹得沙沙作响，混着一股酸腐味。宁北点着一根烟，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暗。他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陌生短信，眼皮跳得厉害。

“你今晚的表现，黑狼看见了。记住，大局才刚开始。”

这话就像根鱼刺卡在嗓子眼，说不上疼，却总让人咽不下去。宁北手指轻轻敲着烟盒，心里琢磨：大局？啥大局？是往上爬的机会，还是掉脑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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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探过脑袋，压低声音：“北儿，这是谁给你发的？瞅着不像好话啊。”

铁柱还在憋着火，撸起袖子：“我寻思那金戒指王八犊子就是在整活儿，要不是你拦着，我真得给他一拳头。妈的，差点没憋死我。”

胖子军叼着牙签，眼神闪烁：“我寻思，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人家冲着黑狼来的，你偏拦在中间……黑狼看见了不一定高兴，也可能看你是不是懂事。”

宁北吐了口烟雾，笑里带冷：“懂事？要是光靠点头哈腰算懂事，那当初我就不该出来混。咱东北老话咋说的？宁挨一拳，不受这窝囊气。”

二狗撇嘴：“可问题是，你要是真把事儿搅黄了，咱几个兄弟能不能活着走出省城还不好说。”

宁北没接话，烟抽到指尖，烫得他指头一抖。他忽然笑骂一句：“操，人生就是这么贱，怕死就得憋屈，想硬气就得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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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几个回到街口夜市时，摊贩们还在吆喝。铁板鱿鱼滋啦啦冒着烟，蒜蓉辣子味呛得人首打喷嚏。宁北找了个小摊，点了几串串，拎了几瓶啤酒，摆在塑料桌子上。

“来，整点酒，压压火。”宁北撕开啤酒瓶盖，啤气扑面而来，他灌了一大口。

二狗撅着嘴：“我是真不服气，凭啥咱总当挡箭牌？狼哥咋就不出来？就拿咱当枪使呗。”

铁柱拍桌子，瓶子哐当一响：“对！他黑狼是个角儿，但咱也不是没人，凭啥事事都得替他扛？”

胖子军却摇头，叹了口气：“你俩少点火吧。你们是真不懂，江湖这玩意儿就是一环扣一环的局。黑狼不上台，不是怕，而是想看北儿能不能顶住。要是顶住了，咱们就能上位，要是怂了……嘿嘿，那就真完蛋。”

宁北听着，心口像压了块石头。他知道胖子说得没错，可心里还是堵。喝了口酒，他盯着桌上的油渍塑料布，心想：这是机会，也是赌命。自己要么往上，要么彻底被踩下去。

——

酒刚过半，宁北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黑狼。

“北儿，明天早上来找我。”电话那头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阴冷，“今晚你干得不错，有胆识有心眼。记住，咱做事，得守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能懂不？”

宁北心里一颤，连忙低声回：“懂。”

黑狼笑了笑，随即挂断。

桌上的兄弟们都盯着他，等答案。宁北把手机放下，举起酒瓶：“狼哥认可了，咱不算白冒险。可这只是开始，后面……咱得走得更稳。”

铁柱哼了一声：“稳？稳个屁！要真有人动手，老子就跟他们拼了。”

宁北伸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你小子就知道拳头，拳头能打死人，但打不来饭碗。记住一句话，江湖不是光拼命，拼的是谁活得久。”

——

喝到半夜，夜市摊贩收摊了，街口只剩几盏昏黄的路灯。几个人醉醺醺往回走，二狗忽然停下脚步，指着电线杆子上的一张招聘启事：“哎，北儿，你瞅瞅这啥玩意儿。”

纸上写着：

【豪庭KTV招聘】

长期招聘：服务生、营销、保安。待遇优厚，提成高。联系电话：****

宁北眯眼看了半天，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豪庭KTV，这名字他听过，不是一般场子，背后有人撑腰，明里暗里和黑狼的“夜宴”场子是竞争对手。

他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这玩意儿像是命里的一根钩子，专门等着把人勾进去。

二狗还在嘟囔：“要是咱哥几个没靠山，去那儿打工得了，省得天天提心吊胆。”

宁北笑了笑，没说话，可手指却下意识揣进兜里，摸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夜风吹来，他背影被路灯拉长，影子像一条甩不掉的鞭子。宁北心里暗想：黑狼的局才刚开场，豪庭的局己经在等着了。自己该不该碰？

答案，他心里还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