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元青禾躺着又不能动,只能气哼哼地从鼻子发出一声哼。
结果像只猫儿一般,又被她家小娘子挠了下巴。
孙三娘这时提着一只可怜的肥鸡过来,想问她俩是吃炖的还是烤的。结果一眼望去,看到陆卿卿望着那小书呆,眼里的温柔化都化不开。
她顿时心间一震,唉,这两人的感情看来是越来越深了。她原来想着,只是那书呆子心眼实,一心一意地要入赘,还想着陆卿卿毕竟聪明,不会陷得太深。
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是这样了。孙三娘不由叹气,唉,这些孩子啊,还真是越管越管不住,不管更要飞起来。
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提着那只肥鸡拿去炖了。四娘这趟也跟了回来,看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疑惑问她,“怎么了,舍不得这只鸡?”
孙三娘正拔着鸡毛,生气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行,二墩子,你再去抓只肥的来,我再烤一只,哼,我还能舍不得一只鸡?她俩全吃了都行!”
四娘帮着钳着鸡毛疑惑问道:“那你叹什么气?”
孙三娘左右看了看,瞧着没别人,立即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在书院里不盯着点吗?她俩怎么还越来越亲近了?”
这两位婶婶是过命的交情,四娘又是个不喜欢多话的,孙三娘只将那两孩子的事和她说了,还叫四娘在书院里看着一些。
四娘钳着鸡毛,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们平时都挺忙,二姑娘和同窗天天读书,天不亮就起,天黑才回去。姑娘要忙着练功,书院也有不少事。她们平时好些天才见一面,我去把她们扯开吗?”
孙三娘前面听着心疼,听到后面又有些无奈,也是呢,她们这些外人能干嘛,真去把两人扯开不成。这事说来,只能她俩爹娘和先生能管。
可她又不能将这事说出去,陆家那群扶不上墙的,要知道了怕是只会吱哇乱叫,不帮倒忙都不错了,能指望他们什么。
至于她俩的先生,孙三娘想着,不由担心,听说那两位女先生都是大人物,读书人最重名声,若真知道了,不是告诫,而是厌弃了这两孩子可怎么办?
孙三娘想着,不由的更愁了。四娘瞧她这样子,说道:“我瞧着姑娘那位师父像是知道,还总是逗她们。”
孙三娘听着,立即疑惑起来,怎么还有不阻止,还跑去逗弄她俩的?
“是那个女差爷是吗?”孙三娘想起之前见过几面,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也难怪这样胡闹,不管孩子了。
四娘瞧她愁得,头发又要白一片了。脸虽依旧是冰冷冷的,却耐心地劝道:“她们都是自己有主意的,你哪里管得了,再说你一个外人,管这事又不讨好,何必呢。”
孙三娘忧得心口疼,她哪里不知道这事不好管,可是她忧心啊,明知道后面都是坎坷,眼睁睁看着两孩子继续往这条路上走吗?
“也难怪你头发白得早,就属你最操心了。”四娘向来是个冷淡的人,看她这样,忍不住还是要劝她。
“啊,又白了吗?”孙三娘担心地对着水照着,“可别啊,那孩子找了那么大一颗首乌给我用了,要是又白了,都对不起她挨的打。”
长辈们的忧心,小两口并不知道,两人这会儿正在马厩里喂小花呢。元青禾远远看着膘肥体壮的大马,畏惧地不敢往前走。
“这真的是小花吗?怎么长得这么大一只了?”
“都多久了,马儿长得快呢,又不是人。再说你喜欢这只,他们平时喂得精心,自是长得好些。”
元青禾看着面前的高头大马,除了花纹依稀是熟悉的样子,哪里还看得出是当年的小花。而且当年多温顺的眼神,如今拿一双大马眼瞪她。
这叫元青禾拿着萝卜的手哆哆嗦嗦不敢再往前伸了。陆卿卿接过她手里的红萝卜,塞进了马嘴里。然后摸了摸马脖子,叫她跟着学。
陆卿卿摸着马脖子说道:“没事,它敢咬你,我就把它炖了。”
小花似乎听懂了,眼神立即温顺了。
元青禾看它不瞪了,这才小心地胡萝卜递了过去,小花也聪明怕咬着她的手,还躲开只咬那胡萝卜尖尖。
“嘿嘿,它吃了。”元青禾这才渐渐大胆起来,也学着摸了摸马脖子。
陆卿卿看着外面的太阳说道:“好了,这会儿外面有些热,傍晚时候若凉快些,咱们再来骑马。”
“好,我再喂个萝卜。”元青禾这下不怕了,又去拿了个萝卜喂小花。
小花乖巧地吃着,似乎渐渐认出了面前的两脚兽,一人一马终于亲近起来。
后院的厨房里,飘出鸡汤的浓香。孙三娘擦了手,将另一只肥鸡包到荷叶里,用泥裹好放到灶底下慢慢煨着。
香味越飘越远,整个庄子都回荡着浓香的鸡汤味儿,叫大家都馋得流口水。
孙三娘将大菜弄好了,又啪啪拍着黄瓜,要准备出几道新鲜好下口的素菜。
她正忙着,突然听到儿子粗犷的声音,“娘,我跑镖回来了,你给我做好吃的了吗?真香,还得是娘亲手做的菜最好吃,我就知道我娘最疼我了。”
陆二壮自从他娘亲回来,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如今话多了,人也喜欢笑了。
只是孙三娘用围裙擦着手,看着他的笑脸,微微有些尴尬。
“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