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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那么累了。”

“……”

*

在这里，时间流速仿佛变慢了，每天除了拍戏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工作人员混落在村民里，倒也生出和谐之感。

暴雨抓住秋末的尾巴，痛痛快快地下了一场，整个村子都淋上了一层朦胧之感，维德趁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加了一场十分满意的戏。

不幸的是，大雨的第二天梁骐就发起了高烧。

“他怎么样？”沈郗予问村子里诊所的医生。

“普通发烧，挂两天水就行了。”老医生的眼镜掉到鼻子上，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沈郗予稍微放心了一点。

可奇怪的是，这点滴打了两天，梁骐却始终不见好，还是反反复复地烧。

“他不是壮地跟牛似的。”维德抽出空来跟着沈郗予到诊所看他，“怎么发个烧就死活好不了了？”

“不知道啊。”沈郗予也为这事儿头疼，明明都是按医嘱来的啊，但就是好一阵坏一阵的。

“要不然你带他走吧。”维德也是怕真给他烧出个好歹了，他们这个小剧组可赔不起梁骐的身价。

“这几场是重头戏，我也不好走开。”沈郗予也动过这个念头，不过还是被她自己被否决了。

诊所很小，穿过狭小的走廊，越过看诊区，输液的病房里只躺着梁骐一个人。

病床对于梁骐而言有点小，短出他身子一截，因为意识不清醒，很多时候他都蜷缩着腿。

“这样吧。”沈郗予看到这个境况实在心里难受，“我给他送回去再过来吧。”

“那也行。”剧组现下确实需要沈郗予，再耽误就过了时节，拍起来更费劲了。

不过最终沈郗予还是没有走，而是徐伟主动请缨。

这个剧组除了沈郗予再也没有别人比他更担心梁骐的状况了。

他本来准备过几天启程，但如今因着梁骐的病，把飞机票提前了。

沈郗予没怎么犹豫就接受了徐伟的提议，他做事稳妥，自己是放心的，剧组这边她也实在没时间来回倒腾了，下个月大家就要走了，最近的戏又都是赶不得的。一遍又一遍地过，抠细节，过了刚开始的那股兴奋劲，全剧组的状态都很疲惫，这个时候她走，进度只会更慢。

梁骐走的前一晚，沈郗予半夜偷偷来了他住的屋子里。

他这几天精神头不好，连带着话都说得少了，昏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长，搞得沈郗予已经好久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

不过她今晚来的目的也不是跟他闲聊天，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他罢了。

沈郗予坐在小木床旁边盖着蒲团的凳子上。

这是一位村民的家里，乡里只有一家规模很小的宾馆，环境也不好，剧组的人只能勉强挤进去三分之二。

经过协商，沈郗予他们住进了几位有自建房的村民家。

除了隔音很差，别的倒也住的舒服，女主人还经常给他们蒸槐花吃。

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沈郗予歪头看着阖眼的梁骐，支着自己脸的手指默默跟着他呼吸的频率动弹。

沈郗予也不是不困，最近白天赶戏，间隙还要往诊所跑，晚上有时候还要在诊所陪床，她本身睡眠就不好，环境差心里又有事儿，自然睡不好。

在她不自觉闭上眼睛，头一栽一栽的时候。

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梁骐的眼睛适应了几秒黑暗的环境，才看清楚在一旁打瞌睡的沈郗予。

他这几日难受的很，除了几年前在国外生过一次这么大的病，后来再也没有过了。

想来是不能淋太久雨吧，上次也是淋了太久雨才这样的。

那天下大雨的时候，剧组借来的一只小狗走丢了，大家找了好久，梁骐也去了，但半路上劣质雨衣被狂烈的风吹破了，梁骐冒着雨回到了剧组，万幸的是，他回剧组的路上找到了那只被淋地可怜兮兮的小狗。

不自觉盯着沈郗予走神了会儿。

梁骐想坐起来，却觉得全身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