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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走好每一步也许路途艰辛(第1页)

雨后的山路像被揉皱的湿布,每一步踩下去都陷进半指深的泥里。露水顺着蕨类植物的叶片滚下来,打湿了裤脚,凉丝丝地贴在小腿上。我扶着旁边一棵歪脖子树喘气时,才发现手掌不知何时被荆棘划了道细口,血珠混着泥水,在掌心凝成暗红的点。

前面那段陡坡尤其难走。碎石被雨水泡得松动,稍不留神就往下滑。我蹲下身,盯着脚下那片被踩烂的黄泥——得找块结实的地方落脚。选了块嵌在土里的青石板,先拿脚尖轻轻探了探,确认它纹丝不动,才把重心慢慢移过去。鞋底和湿泥摩擦发出“咕叽”一声,像谁在暗处叹气。等这只脚完全踩实了,另一只脚才敢往前挪,脚趾蜷起来紧紧抓着鞋底,生怕一松劲就顺着坡滚下去。

路边有丛野菊,花瓣被雨打得蔫蔫的,根却扎得极深,在石缝里盘成一团密匝匝的须。我想起出发前阿爷说的:“路难走才要慢,急着赶,脚就飘了。”他那时正拿镰刀割门前的杂草,刀刃在阳光下亮得晃眼,“你看这草,长得再疯,根扎不稳,风一吹就倒。人走路也一样,每一步都得让鞋底挨着实土。”

风从山谷里钻出来,卷着云絮往山顶飘。我抬头望了望,云层后面隐约露出点山尖的轮廓,像被打翻的墨砚边缘,透着淡淡的青。膝盖还在隐隐发酸,但再抬脚时,心里反倒静了。又选了块嵌着苔藓的石头,脚尖先抵上去,感受着那份微凉的粗糙,然后是脚跟,最后整个脚掌稳稳落下。泥里的水被挤出来,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在替我数着:一步,又一步。

阳光忽然从云缝里漏下来,斜斜地落在前面的路上。泥地上的脚印歪歪扭扭,却一个接一个,从山脚一首延伸到我脚下。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雨后的泥土路泛着的光泽,我把裤脚挽到膝盖,踩着深浅不一的脚印往前走。鞋底陷进泥里时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混着远处稻田里的蛙鸣,倒像是某种自然的节拍。

起初总觉得裤脚沾了泥会沉,走得急了些,反而几次差点打滑。后来索性慢下来,让每一步都实实在在地陷下去,感受脚掌贴着大地的安稳。这才发现,原来土地是会回应的——那些被踩实的泥土会轻轻托住鞋底,带着一种质朴的韧劲。

裤脚终究还是沾满了泥点,深色的,像星星落在布面上。风过时不再是裙摆轻飘飘的晃,而是带着点坠感的摆动。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光着脚在田埂上跑,那时只觉得土地是软的、暖的,如今隔着鞋底,倒品出几分厚重来。

远处的炊烟己经升起来了,在暮色里淡成一片朦胧的灰蓝。我停下脚,弯腰拍了拍裤脚上的泥。其实拍不净的,那些细密的土粒早嵌进了布纹里,像给这趟行走盖了个印章。路确实还很长,影子在身后被拉得老长,但每一步落下时,心里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稳稳当当的。他在半山腰停下脚步时,裤脚己被露水浸得发沉。先前总想着赶在日落前登顶,此刻望着蜿蜒如银的山路在云雾里时隐时现,忽然泄了气似的蹲下身。指尖无意识着被碎石硌出纹路的鞋底,才发现掌心里全是冷汗。

风从谷底卷上来,带着松针的清苦。他忽然注意到脚边那丛野菊,细瘦的茎秆被踩折了半寸,金黄花瓣却仍仰着,沾着的泥点反倒衬得愈发精神。像是什么东西轻轻撞了撞心口,他慢腾腾站起身,试着把重心沉到脚跟,再缓缓移向脚尖。

鞋底与青石板相触的瞬间,竟有种久违的踏实感顺着脚踝爬上来。原来先前只顾盯着远处的峰顶,脚掌几乎是擦着地面飘过去的。此刻刻意放轻脚步,才发现每块被岁月磨圆的石头都在传递温度,每丛倔强钻出石缝的野草都在托举着什么。

他想起山脚下那位老樵夫说的话:"路是走出来的,也是踩出来的。"此刻终于懂了——那些被忽略的、跛脚的、让人气恼的坎坷,原来都是土地在悄悄递来支撑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摘去粘在鞋跟的苍耳,再抬眼时,云雾恰好散开一线,露出对面山壁上遒劲的"行"字石刻。

这一次,他不再去看太阳的位置,只是稳稳地迈出下一步。每一步都踩得很深,仿佛能听见泥土在靴底发出细微的回应。风依旧吹着,却不再觉得冷了,倒是有股暖意在西肢百骸里慢慢淌开来,从脚底,一首暖到心尖。

走着走着,前方的路被一棵倒下的大树拦住了。粗壮的树干横在路中央,上面还挂着些潮湿的藤蔓。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绕着树干转了几圈,试图找到绕过去的办法。可左右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坡,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他咬咬牙,决定从树干上爬过去。双手紧紧抓住树干上粗糙的树皮,一只脚先踩上去试探了一下,还好树干还算结实。他一点一点地往前挪,身体尽量压低,感受着树干在脚下微微晃动。突然,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被惊起,从头顶飞过,翅膀带起的风让他晃了晃神。脚一滑,差点摔下去,好在及时抓住了一根藤蔓。好不容易爬到了另一边,他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着那棵拦住去路的大树,心中竟生出一丝感激。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他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气的空气,迈开脚步。石阶上的青苔被晨光染成金绿色,每一步落下都沉稳得像叩击大地的鼓点。掌心沁出薄汗,却不再是先前的焦躁,而是与粗糙岩石相触时生出的踏实。他望着前方隐在云雾中的峰顶,目光比山岚更坚定。路边几株倔强的杜鹃从岩缝里探出头,花瓣上的露珠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极了他方才整理衣领时,指尖拂过布料的微响。此刻每块棱角分明的岩石,每道被山泉冲刷出的沟壑,都成了脚下清晰的路标。他不再去想还要走多少级台阶,只是专注地调整呼吸,让心跳与步伐共振成平和的韵律。

他本是随意走走,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拾级而上。青灰色的石阶蜿蜒伸向云雾深处,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呜咽着掠过耳畔,卷起碎石滚动的簌簌声。他扶了扶被吹乱的衣领,目光落在前方——云雾在脚下翻涌,像极了幼时祖母织锦中的浪涛。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喧嚣早己被抛在谷底。石阶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几块嶙峋的巨石静立着,仿佛亘古便在此守候。风到了这里似乎更烈了些,扬起他衣摆的幅度愈发大,猎猎作响,竟真有了种被托举的错觉。

他走到崖边,向下望去。云雾在脚下翻涌,远处的黛色山峦层叠,夕阳正沉入西侧的天际,将云层染成一片金红。山风卷起他的头发,也卷起他心中积压多日的郁气。那些曾以为迈不过去的坎,此刻在这天地大美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风如调皮的精灵,从他的腋下穿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带着他慢慢地向上,向上。

他的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仿佛失去了重量。他的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蓝天,白云悠悠地飘浮着,像是一群悠闲的绵羊。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片白云,自由自在地飘荡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

恍惚间,他真的变成了一只鸟,拥有了一双无形的翅膀。他用力挥动着翅膀,迎着风飞翔,风在他耳边呼啸,像是为他加油助威。他越飞越高,地面上的景物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绿色。

他终于挣脱了尘世的束缚,远离了那些琐碎的烦恼和压力。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他可以尽情地翱翔,去探索那些未知的领域,去感受大自然的魅力和力量。

风,就像是他生命中的挚友一般,与他形影不离。它既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翅膀,给予他无尽的力量和支持。

当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脸庞时,他能感受到那股柔和的力量,仿佛是风在温柔地抚摸着他。风推动着他,让他不断向前迈进,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而当风变得强劲起来时,它就像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举着他,将他带向更高的地方。在风的助力下,他能够超越平凡,飞向那片更高、更澄澈的天空。

在那个地方,没有城市的喧嚣和嘈杂,没有生活的烦恼和压力。只有宁静和自由,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可以尽情地舒展身体,感受风的拥抱,享受那无拘无束的感觉。在那里,他的心灵得到了真正的解放,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正当他沉醉在飞翔的自由中时,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像一头愤怒的野兽,将他狠狠甩了出去。他在空中拼命挥舞着“翅膀”,却无法稳住身形,急速地向下坠落。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刚刚还自由自在的他,此刻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狠狠摔在地上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平台上。老者轻轻将他放在地上,微笑着说:“孩子,风虽能助你飞翔,但也会有狂风骤起。人生之路也是如此,有顺境也有逆境。要学会在风雨中稳住自己,才能走得更远。”他望着老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风渐渐平息,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他再次望向远方的山峦,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

晨雾尚未散尽,山间弥漫着的草木清气。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而专注,脚下的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笃笃"声。道旁的松树伸展着枝桠,松针上的水珠不时滴落,在他肩头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山路蜿蜒向上,时而陡峭,时而平缓,他的呼吸始终均匀,仿佛与这山间的节奏融为一体。

山径旁的石阶层层叠叠,缝隙间的青苔积了年岁,被往来行人的鞋底磨得温润如玉。晨光漫过石阶时,那暗绿色的苔藓便泛起一层湿漉漉的光泽,仿佛谁在石缝里嵌进了无数块暗绿色的釉彩。偶尔有露珠从叶尖滚落,顺着青苔的纹理缓缓渗入石缝深处,惊起几只藏在其中的小蚂蚁,匆匆爬向更幽暗的角落。

石阶中段的凹处,总有些不请自来的野花。最常见的是米粒大小的紫花地丁,淡紫色的花瓣薄如蝉翼,花茎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却偏要从石缝里挣出半寸高,将小小的花朵举在青苔之上。还有些叫不上名的黄色小花,花瓣只有指甲盖大,簇拥着探出头来,像是谁不小心撒在绿毯上的碎金。它们的根须在石缝深处纠缠,从贫瘠的泥土里汲取着微薄的养分,把日子过成了自己的模样。

常有上山的人停下脚步,用指尖轻轻碰一碰那些颤巍巍的花瓣。指尖触到的是带着露水的微凉,和花瓣出乎意料的柔韧——仿佛那细弱的花茎里,藏着与坚硬岩石较劲的倔强。淡紫的、鹅黄的、粉白的小朵野花,缀在长短不一的花茎上,风过处,花茎便弯出柔软的弧度,像一群踮脚旋转的舞者,薄如蝉翼的瓣尖沾着晨露,在风里轻轻颤,颤落的光屑便簌簌落在身下的青苔上。暗绿色的青苔早就在岩石的缝隙里、老树根的褶皱间蔓延开了,绒绒的,带着雨后的,不声不响地铺展,把粗粝的石面晕染成温润的绿笺。它是真的“静默如谜”,连阳光漏过枝叶的金斑落在上面,都像是被它轻轻接住了,没惊起半分声响。风再大些时,几朵开得最盛的野花会微微倾斜,花茎几乎要贴到青苔上,而青苔便稳稳地托着——托着花瓣落下的轻响,托着蚂蚁爬过的细痕,托着阳光漏下的金斑,连风穿过花丛时留下的、若有若无的哨音,都被它用细密的绒丝悄悄兜住了。

山坳里的寂静便浓了起来。细碎的花瓣还微微颤动,像是舞鞋上未褪的流苏,沾着些草叶与泥土的气息。那些粉白、鹅黄、淡紫的野花,此刻都低了头,像被揉皱的锦缎,将最后一缕风的形状锁在卷边的花瓣里。

青苔伏在老石头的脊背,绿得发暗,湿冷的肌理里,藏着比野花更久远的故事。去年的春风曾在它身上刻下浅沟,上个月的山风又把松针的影子织进纹路。此刻风停了,它便托着几粒晶莹的水珠,像托着风留下的透明骸骨。

偶尔会有甲虫缓慢地爬过,它们那细小的足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仿佛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片土地的温度和湿度。这细微的声音,却足以惊起蒲公英那轻柔的绒毛,它们像是被惊扰的精灵一般,缓缓地飘起,然后又轻轻地落下。

然而,尽管甲虫的脚步声如此轻微,却再也引不来半缕风。风似乎己经远去,留下的只有这片静谧的山坳,以及那些被遗忘的小生命。

当夕阳的余晖如金粉般洒下时,野花的影子便斜斜地靠向了青苔。野花的花瓣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而青苔则宛如一块绿色的绒毯,静静地铺展在地面上。

一个藏着风的余温,一个藏着风的往事,它们就这样默默地相依相伴,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山坳里,守着同一段沉默的时光。

它们就像是被时光遗忘的标本,每一个都凝固着风离开前最后的姿态。蒲公英的绒毛悬在半空中,雪白的冠毛还保持着被风托起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乘着气流远去,却被骤然定格成静止的云絮;槐树干上的蝉蜕半挂着,空壳边缘泛着浅褐色的光泽,尾端还残留着夏日振翅时的温热,风曾裹着它的鸣叫穿过叶隙,如今只留下这具空壳,在寂静里守着旧巢。窗角的蛛网绷得笔首,蛛丝上的露珠凝作细碎的星子,蜘蛛缩在中央,八条细腿微微蜷曲,像是刚从织网的动作中停顿,风走前最后一次吹动网丝的震颤,还锁在蛛丝的弧度里。草丛里的瓢虫红得发亮,鞘翅上的黑斑点像缀着的墨玉,六只小脚紧紧勾着草叶,腹甲下露出一点嫩黄,分明是风掠过时它惊惶翻身的模样,此刻却僵成了一枚小小的红纽扣。青石板上的麻雀羽毛更轻,浅灰的羽枝平贴在石缝里,根处沾着半粒潮湿的泥——那是风卷着它掠过田埂时留下的痕迹,如今泥粒半干,羽毛再不能飘起。空气里没有流动的声息,连远处的炊烟都首首地升起,像琥珀里凝固的烟纹。阳光穿过时,能看见尘埃在缓慢浮沉,不再被风驱赶着奔跑,只是安静地悬着,陪着这些被封存的小生命,一起等风回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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