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徐嘉玉问赵浅浪:“阙绫是不是下周出月回家?我哪天过去探望比较方便?”
赵浅浪说:“你跟她约吧,她的日程她比较清楚。”
康子廉大口吃饭大口吃菜,告诫他:“你俩啊,生一个够了,两个也行,最多了,千万别多生,给自己挖坑。”
徐嘉玉嫌弃他:“满嘴肥油稀哩哗啦的淌,你吞了饭再说话!”
晚饭过后不到九点,康子廉领着老婆孩子从包厢鱼贯而出,赵浅浪走在后头,侍应生问落下的纸船要不要给收拾带走。
他说:“扔。”
侍应生没扔,带回家了,有事没事捧在手里反复欣赏。旁人问哪来的,她托着下巴对着纸船笑:“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他亲手折的,又精巧又扎实,多难得。”
赵浅浪走出包厢时,康子廉一家在前面走廊停顿不进,跟谁聊天。
看到他了,康子廉隔远指着他介绍:“那位,岩天航运的赵总。”
一个身形年纪看似差不多的陌生男人递着手走过去:“赵总好。”
他应该喝了很多酒,身上酒气四散,却脸色如常,行动自如。
康子廉站在原位对赵浅浪说:“叶正朗,我以前的冲压师傅,自己开厂了,也做出口,接了个订单,几条柜来着?”
叶正朗:“8条,40尺。”
康子廉:“他正找代理订舱,南美的,岩天给个好价钱。”
赵浅浪与人握了握手,递上名片:“这是我助理,联系他就行。”
叶正朗接过名片:“多谢赵总关照,改日我去岩天拜访。”
“好了走啦走啦。”康子廉带着一家子先走出饭店,徐嘉玉低声说:“你以前的冲压师傅摇身一变发达了?”
康子廉也压低声:“发发发,现在做厂的,哪个不是靠借钱起家,再靠欠钱发达的。”
“他找你借钱了?”
“借啦。”
“什么时候?多少钱?还了吗?康子廉,你怎么不告诉我!”
“哎哎哎,才三十来万,早还了,不还我能跟他客套?”
徐嘉玉气消了些,又数落他:“8条柜就让赵浪应酬他,又不是8千条,你这什么死党?”
康子廉喊冤:“你没看他喝了一身酒?我老婆孩子都在,缠起来谁吃亏?”
徐嘉玉回头看,夜色下饭店门口的招牌亮得跟太阳似的,赵浅浪往一边走,那叫叶正朗的被一个女人挽着往另一边去,女人打扮普通,刚才聊天时就守在旁边安安静静。
徐嘉玉问:“他老婆?”
康子廉没回头看:“老什么婆,那是他厂会计。”
徐嘉玉微愣,之后冷嘲:“哼,开工厂的男人,是不是都要跟厂里当会计的有一腿?”
康子廉听乐了,指正她:“是开工厂的男人,尤其他那种规模的工厂,只敢用跟他有一腿的当会计。”
“所以你也是!”
“哎哎哎,关我什么事,我们不是山寨厂,我财务部十几号人全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上车上车。”
司机把七座车开了过来,全家桶装进去了,徐嘉玉亲自开车,经过哪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雷克萨斯。
赵浅浪坐在里面驾驶位,西装外套脱了,白衬衫在黑夜里白得发光,半条手臂探出全落的车窗,指间夹着点燃的烟,白色的烟雾一缕缕往上飘。
徐嘉玉轻按喇叭,赵浅浪看了过来,夹着烟挥了挥手臂。
康子廉在副驾位跟他喊:“走了!早点回家!”
七座车过了前面的红绿灯,倒后镜里越来越细小的雷克萨斯纹丝不动。
徐嘉玉说:“赵浪今天怎么了?话特别少,吃得也少,没什么精神劲。”
康子廉说:“烦的呗。摊上这么一个岳父,谁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