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喝着凉茶,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货郎挑着的担子上,挂着些小玩意儿,有拨浪鼓,还有些香囊。“那个货郎的香囊里,好像有艾草的味道。”阿妹轻声说,“艾草能驱蚊虫,我们要不要买两个?”
沈竹礽顺着阿妹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买两个吧,晚上住店的时候挂在床头,能睡得安稳些。”
沈砚之起身去买香囊,货郎笑着递给他两个绣着荷花的香囊:“这香囊里除了艾草,还有些丁香,能驱蚊虫,还能安神。小伙子,给你对象买的吧?这荷花绣得好看,姑娘家肯定喜欢!”
沈砚之脸一红,赶紧付了钱,拿着香囊跑回茶摊。阿妹看到他脸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货郎跟你说什么了?脸这么红。”
“没、没说什么。”沈砚之把一个香囊递给阿妹,又把另一个递给沈竹礽,“阿爷,你挂在包袱上吧,能驱蚊虫。”
沈竹礽接过香囊,挂在骡背上的包袱上,笑着说:“你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
歇了大概半个时辰,沈竹礽三人便又上路了。太阳越来越毒,路上的尘土也多了起来,老骡的脚步慢了些,沈砚之便时不时给老骡喂点水。阿妹则把水壶里的水倒在毛巾上,递给沈竹礽和沈砚之,让他们擦把脸降温。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沈竹礽看了看天色,对沈砚之和阿妹说:“今天就在这镇上住下吧,明天再赶路。”
两人应了声,跟着沈竹礽走进小镇。小镇不大,街上很热闹,有卖菜的、卖小吃的,还有些孩子在街上追逐打闹。沈竹礽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客店,跟店家要了两个房间——他和沈砚之住一间,阿妹住一间。
进了房间,沈竹礽先检查了下窗户和门,确认都关严实了,才把骡背上的包袱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把那半本《青囊经》手抄本取出来,放在枕头底下。“砚之,晚上你警醒点,我先睡,后半夜你起来放哨。”
“好。”沈砚之把青铜令牌放在床头,又把阿妹给的七叶一枝花和雄黄放在手边,“阿爷,你放心睡,我不会走神的。”
阿妹住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进了房间后,先把药草篮里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摆好,又把七叶一枝花和雄黄放在枕头边,才敢躺下。她想起白天赵组长说的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便把铜铃握在手里,才慢慢闭上眼睛。
夜色渐深,小镇上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沈砚之坐在床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手里的青铜令牌。令牌上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想起阿爸教他的话——沈家的人,既要懂典籍里的学问,也要有保护典籍的勇气。
他轻轻摸了摸怀里的介绍信,又看了看枕头边的七叶一枝花和雄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路上遇到多少麻烦,都要帮阿爷找到《青囊经》的残卷,把它交给国家,不辜负赵组长的信任,也不辜负阿爸的期望。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白霜。沅水的声音在远处隐约传来,带着湘西的温柔,也藏着未知的风险。沈竹礽三人知道,去南海的路还很长,接下来的旅程,恐怕不会太平。但他们心里都有个信念——只要能找到《青囊经》,再多的困难,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