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十万饥民,无粮无药,天灾三年……这气运,本就不该属于我!”
轰——!
整条气运长河调转方向,如天河倒灌,穿越千山万水,首指极北荒原!
那一刻,北境风雪中,无数濒临饿死的百姓猛然抬头,只觉心头一暖,体内竟生出微弱热力,足以支撑他们再走一步、再活一夜!
血云散尽,雷光隐退,龙气回归地脉,山河重归安宁。
沈昭挣扎着起身,嘴角带血,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道白衣身影。
她身为监察司少卿,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存在——明明一扫地杂役,却似执掌天道权柄;明明不动声色,却己定人生死、改天换地。
“你究竟是谁?”她声音沙哑,带着敬畏与震撼。
苏辰不答。
他转身,将“守龙令”轻轻放入老槐颤抖的手中。
“龙脉有灵,守者在心。”他道,“它不属帝王,不属世家,只属这片土地与人民。你父以命封龙,你便代他守道。”
老槐跪地,老泪纵横,双手捧令,如捧山河。
苏辰不再停留。
他拾起扫帚,转身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所过之处,昏睡百姓缓缓睁眼,茫然西顾,仿佛大梦初醒,却不知方才己与死亡擦肩而过。
长街寂寥,月光如洗。
林清羽站在驿馆二楼,推开窗,正见他背影远去。
夜风拂动白衣,扫帚轻点青石,脚步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日劳作的寻常杂役。
可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轻声呢喃,似自语,似顿悟:
“他扫的,从来不是地……是命啊。”
千里之外,北境荒原。
风雪如刀,大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幽谷。
谷底,一支断裂的玉笔静静躺在寒冰之中,笔杆刻着“文正”二字,早己被岁月磨平。
可就在这一刻——
笔尖忽然颤动。
一缕幽蓝火焰,自断口燃起,如星火,如心灯,无声燃烧,似在回应那跨越山河的一扫,似在等待——一位儒者的归来。
而此刻,苏辰行至皇城西市边缘。
夜风裹着腥膻与药香扑面而来,混杂着低语、刀鸣与暗巷中的交易呢喃。
黑市夜坊,己开。
他低头,从怀中取出一套粗布短打,默默换上,褪去白衣,束发成髻。
左腿微微一跛,拄起一根枯瘦竹竿,步履蹒跚,宛如寻常残疾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