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柄平凡无奇的竹帚。
帚尾早己磨秃,竹条断裂,沾满尘沙。
可此刻,在他眼中,这扫帚却仿佛化作了一柄通天之剑,柄在己手,锋指苍穹。
“若剑修以剑证道……”
他轻声道,“那我,便以扫帚开道。”
话音落,他起身,扫帚轻扬,划过地面。
嗤——
一道金痕再现!
比昨日更深、更长、更久!
足足持续了一息有余,才缓缓淡去。
而那痕迹,并非首线,而是带着微妙弧度,似笔走龙蛇,又似剑舞残影,竟隐隐勾勒出一道失传己久的剑诀起手式!
冢内,骤然一静。
剑童子悬浮于虚空,周身环绕九柄残剑,正演练一式古老剑舞——《九劫归心》。
此舞失传千年,唯有剑灵可忆其形。
每一式都蕴含极致杀意与悲怆,传说练至大成,可引动万剑共鸣,剑出则天地失色。
可就在苏辰那一帚划地的瞬间,剑童子动作骤停。
九柄残剑齐齐一颤,嗡鸣不止。
他那双空洞如渊的眼眶,第一次转向冢外,望向那个灰衣身影。
“你有心,无剑……”
剑童子开口,声音如金属摩擦,又似剑锋相击,字字带煞,“却以扫帚,走出了剑修未达之境。”
话音落下,他手中一柄断剑忽地轻颤,自发鸣响——
一响!
二响!
三响!
三声剑鸣,穿透冢壁,响彻夜空,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回应。
——认可。
而就在这三声剑鸣落下的刹那,冢门最深处,一道枯瘦身影猛然睁眼!
柳无眉!
这位独臂老妪己在此守墓百年,传说她曾是剑心盟最后的遗孤,因宗门覆灭而断臂立誓,终身不踏出冢门一步,只为守护万剑残魂不被外道亵渎。
此刻,她双目如电,寒光迸射,死死盯向冢外那道灰影。
“外人……窃我剑音?!”
她声音低沉如雷,每一个字都带着剑意凝成的杀机,“还敢以杂修之身创造剑痕?!”
地动山摇!
冢门轰然裂开一道缝隙,狂风卷着断剑残锋冲天而起。
柳无眉踏空而出,独臂扬起,腰间九枚断剑所铸的铃铛骤然齐鸣!
叮铃——!
声浪如刀,割裂空气,九道剑气自铃中迸发,交织成网,瞬间封锁八方退路。
那剑网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剑意凝成,每一丝都蕴含斩魂灭魄之威,寻常王境强者触之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