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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灯油不落蝼蚁拂手镇全场（第4页）

他屏息凝神，一步步靠近蟠龙灯，可还未到三步之内，脚下青砖微湿，脚底一滑——

“哗啦！”

滚烫灯油泼洒而出，正中《南荒异志》陈列架！

书页瞬间焦黄卷曲，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刺鼻灼喉。

“完了！”那弟子脸色惨白，扑上去想抢救，却被赵元德一脚踹开。

“废物！”赵元德怒吼，脸色阴沉如墨，“毁我宗门重典，按律当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一名年长弟子低声道：“执事，此人初犯，或可记过赎罪……”话未说完，己被赵元德冷眼喝止。

而就在这时，苏辰却依旧低头扫地，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他心中却己波澜不惊。

——刚才那一瞬，他动用的不只是扫尘步与文心感知，更是百年签到所积累的“道蕴点”所堆砌出的绝对掌控。

早在三十年前，他在藏经阁前殿签到，获得《扫尘步》圆满传承，耗去三千道蕴点，将这门原本只是杂役避让行礼的粗浅步法，推至“步出尘外，意动风随”的境界。

五十年前，他于子时在藏经阁心室签到，得“文心感知”圆满，耗去五千道蕴点，从此五感通玄，可“观气流、听尘音、感势变”，世间万物运行轨迹，皆可在心湖映照。

而今日这一幕，不过是他百年积淀的冰山一角。

他扫地，不是为了扫地。

他签到，不是为了签到。

他是在丈量道蕴。

藏经阁每一寸地砖、每一排书架、每一缕灯火摇曳的轨迹，都被他以文心感知默默记录，化作脑海中的“道蕴地图”。

这地图不显于外，却深藏于心，如同一张无形巨网，悄然笼罩整座阁楼。

而这一切，都将成为他未来的“签到坐标”。

他低头，扫帚轻划过青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可就在这平凡的声响中，他的意识却如潮水般蔓延——

文心感知，悄然扩散。

不再是局限于眼前三尺，而是如雾如烟，顺着书架缝隙、地砖裂痕、梁柱空隙，无声无息地向藏经阁深处探去。

百年来，他从未踏足阁楼最深处。

那里，是一条被宗门列为禁地的幽暗长廊——灰烬廊。

传说中，那是上古大劫后残留的焚经之地，万卷道藏化为灰烬，怨念不散，邪祟潜伏，连长老都不敢轻易靠近。

可此刻，苏辰的感知如细丝般渗透，终于触及那道尘封的铁门。

门后，一片死寂。

可就在那死寂之中，他的感知却“看”到了——

一缕极淡的墨香，从门缝中渗出。

那不是普通的书香。

那是……活的。

仿佛有一页残卷，在灰烬中轻轻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