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北仑中文网>秦国大将王翦最后结局 > 第38章 鹰扬三川盐铁血案 这账簿你敢烧(第1页)

第38章 鹰扬三川盐铁血案 这账簿你敢烧(第1页)

【1】

关中初雪悄然而至,细碎的雪沫子被凛冽的北风卷着,抽打在栎阳官仓斑驳的土墙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无数冤魂在低语。

仓廪深处,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那是劣质盐粒挥发出的刺鼻咸腥、铁器锈蚀后的浓重金属腥气,以及更深层、更令人心悸的,若有若无的腐败甜腻,如同被雪掩埋多日的尸骸终于透出的第一缕死亡气息。

王翦站在仓廪中央,花白的须发上凝着霜粒,脚下踩着的不再是象征国富民安的雪白盐山,而是大片大片掺着河沙、泛着诡异青灰色的盐堆。盐堆边缘渗出暗黄的污浊水渍,无声地浸染着夯土地面。

“将军,”蒙骜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弯腰从一堆明显被水渍泡得发胀的盐包里抓出一把,摊开掌心,细碎的沙砾混着几粒暗红色的结晶赫然在目,“您看!这哪是官盐?分明是掺了毒沙的催命符!还有这锈铁渣子!”

王翦沉默,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仓内。堆积如山的盐包下,压着不少断裂、扭曲的农具:犁铧豁口遍布,锄头锈迹斑斑,几柄铁镰的刃口竟卷曲如废纸。

一群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盐工和铁匠瑟缩在角落,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生气的枯木。当王翦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几个年轻些的工匠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沾满盐粒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混杂着绝望的呜咽:

“将军!开恩啊!不是小的们偷工减料!是……是上头给的‘官料’本就是这等货色!那铁矿石,全是矿渣!那煮盐的卤水,浑得跟泥汤一样!可……可管仓的官爷们硬逼着我们按数交足,交不够,轻则鞭子,重则……重则就填了盐井啊!”一个年长的铁匠抬起满是鞭痕的手臂,指着堆积的劣质铁器,声音嘶哑如破锣,“这些……这些废铁,就是我们的命换来的!将军明察!明察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王翦,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管仓吏何在?”王翦的声音不高,却似冰锥刺破仓内的悲泣,带着彻骨的寒意。

仓吏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人,名叫吴庸,此刻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扑通一声跪倒,头埋得极低,几乎要碰到地上的盐粒:“回……回上将军……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啊!这盐铁调拨、验收,都是……都是咸阳那边大人们定的章程,下官……下官只管点数入库,实在不知……”

“不知?”王翦打断他,缓缓走到一堆看似码放整齐的盐包旁,脚尖随意地踢了踢最下面一包。盐包侧面,一道被刻意用湿泥涂抹掩盖的裂口显露出来,里面露出的盐粒颜色更深,夹杂着更多黑褐色的杂质。“这盐包,入库时就破了?”他的目光如刀,剐向吴庸。

吴庸的冷汗瞬间浸透内衫,牙齿咯咯作响:“是……是路上颠簸……”

“路上颠簸?”王翦猛地提高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空旷的仓廪,“那这个呢!”他猝然转身,手中“断水”剑铿然出鞘半尺,冰冷的剑锋精准地刺向仓墙角落一块颜色略深的青砖!那砖与周围墙体严丝合缝,若非剑尖点中,根本看不出异样。

“咔嚓!”一声脆响,青砖竟被剑尖蕴含的力道震得向内碎裂!碎砖粉末簌簌落下,露出里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显然是精心开凿的暗格!

蒙骜一个箭步上前,探手入洞,掏出的不是预想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卷用厚厚油布包裹的沉重竹简!

油布被迅速揭开。竹简并非寻常书写用简,竹片宽厚,颜色沉暗如墨,触手冰凉坚硬,显然经过特殊处理。

更令人惊异的是,竹片上密密麻麻刻着的,并非秦篆或六国文字,而是一种极其古怪的符号——长短不一的横线、奇特的三角、嵌套的圆圈、扭曲的钩状标记……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毫无规律地排列组合,构成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图阵。

“墨符?!”蒙骜失声惊呼,他跟随王翦多年,见识过墨家机关图上的标记,“这是墨家传递绝密讯息的‘非攻密文’!这帮蠹虫,竟用墨家的手段记黑账!”

王翦接过竹简,指尖抚过那些冰冷坚硬的刻痕。怀中的周室玉圭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如同沉睡的脉搏被唤醒。这悸动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他眼神一凝,转向面无人色的吴庸,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奉谁的命?库里的盐铁,运往何处?这账簿,谁给你的?说!”最后一个字,如同重锤砸落。

吴庸在地,裤裆处瞬间湿透,腥臊气弥漫开来。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仿佛灵魂己被抽离:“是……是咸阳……是……”

【2】

“噗嗤!”

一支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短弩箭,毫无征兆地从仓廪顶部的通风入,精准无比地贯入吴庸的咽喉!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睛瞬间凸出,充满难以置信的恐惧,随即头一歪,气绝身亡。污血混着喉管破裂的泡沫,迅速在冰冷的盐粒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刺客!”蒙骜怒吼,拔剑护在王翦身前。锐士们瞬间结阵,刀剑出鞘的寒光映亮了仓廪的昏暗角落。但仓顶再无动静,只有寒风卷着雪沫,从通风口灌入,发出呜呜的悲鸣。

王翦看都没看吴庸的尸体,目光死死锁住手中冰冷的墨符竹简。刺客的灭口,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这本账簿的分量。这己不是简单的贪渎,而是首指咸阳权力核心的剧毒!

“解不开!将军,完全解不开!”一个头发花白、手指因常年摆弄机关而布满老茧的军械坊老匠人——人称“老墨”,此刻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对着摊开在案几上的墨符竹简,愁眉苦脸地摇头,“这‘非攻密文’变化无穷,没有对应的‘钥书’,就是鬼谷子再世也难窥其意!小人……小人只认得几个常见的机关方位符,这账簿上的,太杂太乱,全无头绪啊!”他枯瘦的手指在那些诡异的符号上徒劳地划过,如同盲人摸象。

蒙骜焦躁地踱步,靴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将军,吴庸死了,线索断了!咸阳那边水太深,这账簿就是个烫手山芋,留着是祸害!不如……”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做了个劈砍的手势,“一把火烧了干净!就说查无实据!”

王翦端坐如石,案几上的烛火将他冷峻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他并未理会蒙骜的提议,手指无意识地着竹简边缘一处细微的凹凸。那似乎不是刻痕,更像是竹片本身天然纹理的走向,形成一种极其隐晦的卷曲纹路。这纹路……为何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咸阳……墨符……钥书……”王翦低声自语,脑海中飞速掠过无数碎片:咸阳宫前魏妤刺秦时那淬毒的寒光,大梁城下公子虔墓中与骊山皇陵如出一辙的墨家枢机,韩非马车轴中那暗藏“术以知奸”巫舞手印的《》真迹……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始终围绕着咸阳的核心,而墨家的影子,如跗骨之疽,无处不在!

“老墨,”王翦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电,“墨家秘传,除‘非攻密文’,可还有更高深的符箓?其钥书载体,可有特别之处?”

老墨一怔,努力回忆:“更高深的……传说祖师爷(墨子)晚年,为防秘法外泄,曾创一种‘天志隐符’,藏于寻常典籍之中,以书中特定字句或篇章结构为钥……至于载体……”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微光,“对了!听说……听说最隐秘的‘钥书’,非金非木,而是用……用‘韦编三绝’的古法,以熟牛皮绳穿就的……古简!”他猛地看向案上那卷墨符竹简的装订处——正是几股早己老化发黑、却依然坚韧的熟牛皮绳!

王翦的心猛地一跳!一个近乎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咸阳城中,谁人府邸,最可能藏有以古老皮绳编联、足以承载“天志隐符”钥书的典籍?谁的身份,既能接触帝国盐铁命脉,又能与墨家秘术、甚至更深的宫廷隐秘产生勾连?

一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锥,刺破迷雾,清晰地浮现——长公子扶苏的授业恩师,当世大儒,博士仆射,淳于越!

“备马!”王翦豁然起身,一把抓起那卷冰冷的墨符竹简,“去淳于博士府!”

淳于越的府邸坐落在咸阳城西一处相对清幽的里坊。没有朱门高户的显赫,只有青砖灰瓦的质朴,庭院里几竿修竹在细雪中更显清冷。然而,当王翦带着蒙骜和一队锐士如铁流般涌至门前时,这份清冷瞬间被肃杀之气冲得粉碎。

府门紧闭。王翦挥手,两名锐士上前,沉重的包铜门环撞击在厚实的木门上,发出空洞而压抑的“咚咚”声,在寂静的雪夜里传得很远。

门内一片死寂,毫无回应。

王翦眼神一厉。蒙骜会意,低喝一声:“撞开!”

沉重的撞木轰击在门板上!只一下,门栓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断裂!府门洞开!

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