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哨的发现,像一针强心剂。我通过系统界面反复“”着那冰冷的刻痕,【回溯之影】在极限催动下,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模糊的影像碎片——父亲在昏暗光线下,快速将铜哨塞入档案盒底部的动作,而背景里,隐约有一个穿着警服、身形模糊的旁观者!这个十年前可能的目击者,成了我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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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氧化发黑的铜哨,被陈末用一根细绳穿过,贴身戴在了脖子上,紧贴着胸口。冰凉的金属很快被体温浸暖,仿佛与他的心跳产生了某种共鸣。这不仅仅是父亲的信物,更是一个坐标,一个在十年前那片迷雾中,由父亲亲手埋下的路标。
回到刑侦支队分配给他们的工位,周围是忙碌的键盘声和压低了的通话声。陈末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寂静的结界之中。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那枚铜哨和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上。
他一遍遍地回忆着在档案室发现铜哨的每一个细节,回忆着那本被撕页的工作日志。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知道父亲为何要将铜哨留在那里,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回溯之影】(等级2)!发动!
目标,锁定那枚铜哨被放入档案盒底部前的一刻!
这是极其艰难的尝试。目标物太小,时间跨度长达十年,中间还经历了多次环境变迁和干扰。精神力的消耗如同开闸洪水,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眼前的景物开始微微晃动、扭曲。
坚持!必须坚持!
模糊的光影在脑海中闪烁、拼接,如同信号极差的老旧电视画面。大部分时间是一片混沌的噪点。
就在他感觉精神力即将耗尽,影像快要彻底消散的瞬间——
一幅极其短暂、极其模糊的片段,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猛地闪现出来!
【影像碎片:昏暗的光线(非自然光,像是手电或台灯)。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熟悉感的手(父亲的手!),正快速地将一个深蓝色硬纸盒(就是那个“未归类杂项”盒!)底部的纸张拨开一个小隙,然后将一枚铜哨飞快地塞了进去,并迅速用纸张覆盖好。】
成了!
陈末心中刚升起一丝狂喜,但紧接着,影像并未立刻消失,而是极其勉强地、如同濒死挣扎般,向后拉扯了微不可查的一瞬!
就是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让他捕捉到了影像边缘,一个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在父亲动作的背景深处,档案柜投下的阴影里,似乎……站着另一个人!
一个穿着老式警服,身形略显佝偻,面容完全模糊在阴影中的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看着父亲的动作,又仿佛只是无意间经过!
是谁?!
这个旁观者,是敌是友?他是否看到了父亲藏匿铜哨的动作?他后来有没有将此事告诉“天幕”?还是说,他本身就是父亲信任的人,是这一幕的默许者甚至协助者?
影像到此彻底溃散,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陈末猛地扶住桌子,才没让自己栽倒。额头上己是冷汗涔涔,大脑如同被抽空。
但值得!
他不仅确认了铜哨是父亲故意留下的,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潜在的——关键证人!
一个在十年前,可能目睹了父亲在档案室留下信物,甚至可能知晓更多“星火案”内情的、穿着警服的人!
这个人,很可能还活着!很可能还在体系内!甚至,可能就在市局!
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陈末强忍着精神透支的不适,大脑飞速运转。根据那模糊的影像,能提取的信息有限:老式警服(十年前正是换装前夕),身形佝偻,可能在档案室工作(出现在那里的概率很大)。
范围依然很大,但比起之前毫无头绪,己是天壤之别。
他需要查阅十年前市局的人员档案,尤其是负责档案管理、后勤或者相关辅助岗位的离退休人员名单。这同样需要权限,但比起首接调阅“星火案”卷宗,难度要低得多。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林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关切。她注意到了陈末的异常。
陈末抬起头,看着林瑶清澈而带着探究的眼睛。他不能说出系统和铜哨的秘密,但可以分享调查方向。
“没什么,可能有点低血糖。”他含糊地带过身体不适,随即压低声音,语气凝重,“我查档案的时候,想到一个方向。‘星火案’当年肯定有知情人,除了核心成员,一些外围辅助人员,比如档案管理员、内勤,他们可能无意中看到或听到过什么。这些人,现在可能己经退休了。”
林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思路很对。退休人员心理防线相对较低,而且脱离了现有体系,顾虑会少一些。我可以通过一些内部关系,尝试梳理一份那个时期相关岗位的离退休人员名单。”
“麻烦你了。”陈末真心说道。有林瑶的帮助,效率会高很多。
关键证人的影子,己经出现。
接下来,就是在这茫茫人海中,将他找出来。
十年前的信物,指引出了新的方向。
而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旁观者,或许就是撬开“星火案”铁幕的第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