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对周屿来说,更像是个姐姐。
从小到大,照顾他无数次。
小时候他发烧,穆桂英在厨房忙不过来。
是阿娟抱着他去诊所打的针。
初中放学晚了,家里没人,也是阿娟接他回家的。
可是。
上辈子,周屿还没来得及跟阿娟好好道一声别。
就再也没见过她。
这事一首像根细细的刺,扎在心底。
周屿走进服装店。
挑了这件米白色的外套,顺手让店员包了起来。
他记得,阿娟最怕冷。
每年入秋前都提前翻出旧外套穿。
嘴上说着“旧的还没坏”,可其实袖口、下摆早就磨出了毛边。
周屿提着装着外套的袋子。
心里莫名轻松了些。
又有些感慨。
18岁的一万块,和30岁的一百万,
能带给人的幸福感,截然不同。
钱本身的数字或许天差地别。
可那种揣着它走在街头。
一边盘算着给父亲买瓶好酒,给姐姐买件合身外套的心情。
却是之后的三十万、三百万都买不来的。
人总是这样。
年纪越大,眼界越高。
幸福的阈值也随之水涨船高。
可偏偏,少年时那一点点“得偿所愿”。
却比后来的腰缠万贯,还叫人心头踏实。
周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和袋子。
走在黄昏的老街上。
这一刻的满足让周屿有了一种错觉。
——我是全世界最有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