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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西行风雪与冰封祭坛（第2页）

柱子手忙脚乱地用厚布重新包裹好青铜鼎。随着鼎被包裹严实，那诡异的嗡鸣声终于彻底消失，鼎身也恢复了冰冷死寂。林薇手臂上的剧痛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更深的青黑色和虚脱般的喘息。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惊骇和后怕。

“这…这鼎和玉璧…是相克的？”柱子声音干涩，“还是…它们在互相吸引？或者说…在争夺什么？”

刚才那一幕太过诡异。青铜鼎似乎被柱子的血（或者仅仅是放在这昆仑山的环境下？）激活了某种邪异的力量，而这股力量首接刺激了玉璧，进而引发了林薇体内尸毒的强烈反噬！这玉璧能压制尸毒，但似乎也成了连接尸毒与那邪异力量的媒介？

“它们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林薇虚弱地开口，眼神却异常锐利，“刚才…玉璧发烫的时候…我…我好像感觉到一个方向…”

“方向？”我和柱子同时看向她。

林薇挣扎着坐起来，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刚才那痛苦而奇异的感受。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颤抖着指向帐篷的某个方向——那正是暴风雪最猛烈、山势最险峻的深处！

“那边…有一种…很冷…很古老…又很…‘渴望’的感觉…”她艰难地描述着，“玉璧…在发烫…好像…在回应那个方向…”

渴望？这个词让我们不寒而栗。是昆仑墟在“渴望”着玉璧？还是那所谓的“神降之骨”？

暴风雪在肆虐了一整夜后，终于在黎明时分渐渐停歇。天空放晴，但气温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我们钻出帐篷，眼前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银色世界，纯净而肃杀。

林薇指的方向，是西大滩深处一条更加狭窄、两侧山峰如同刀劈斧凿般陡峭的冰谷。谷口被厚厚的积雪和巨大的冰凌堵塞，看起来根本无法通行。

“就是那里？”柱子望着那险恶的冰谷，咽了口唾沫。

“感觉…很强烈…”林薇握紧了玉璧，玉璧此刻恢复了温润，散发着稳定的暖意，压制着她手臂的伤痛。

没有退路了。我们整理好装备，柱子在前面用冰镐和工兵铲艰难地开路，清理积雪，凿开冰凌。我和林薇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踩在没膝深的雪里，异常吃力。寒风依旧刺骨，稀薄的空气让每一次攀登都伴随着肺部的灼痛。

经过大半天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穿过了冰谷最狭窄的入口。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让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被环形雪山包围的巨大冰斗（冰川侵蚀形成的碗状洼地）。冰斗的中央，并非我们想象中的湖泊或平地，而是一座完全由晶莹剔透的寒冰构成的、巨大无比的…祭坛！

祭坛呈阶梯状，层层向上，最高处矗立着几根粗大的、同样由寒冰凝结而成的柱子，柱子上缠绕着冰雕的锁链，锁链的尽头…似乎束缚着某种巨大生物的模糊轮廓！整个祭坛散发着亘古不化的极寒气息，阳光照射在冰面上，折射出七彩迷离却又冰冷刺骨的光芒。

而在祭坛最底层的宽阔冰面上，赫然矗立着数十尊形态各异、但风格与我们手中青铜鼎和邙山所见人面像一脉相承的——冰雕人像！它们或跪拜，或高举双手，或呈痛苦挣扎状，全部面朝祭坛最高处那被锁链束缚的轮廓，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了数千年的、无声而绝望的祭祀！

更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在祭坛正前方的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样东西：一块巴掌大小、刻着复杂纹路的黑色石板；一根通体乌黑、看不出材质的短杖；还有一个…和我们手中一模一样的、狰狞的青铜人面像！只是这个人面像似乎更加古老，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那怨毒痛苦的表情在冰晶的折射下，显得更加扭曲和…生动！

仿佛，它们早己在此，静候了千年，只为等待我们的到来。昆仑墟的入口，难道就是这座冰封的祭坛？那被锁链束缚的，又是什么？而这三样“祭品”，是给我们的指引，还是…催命的符咒？

刺骨的寒风卷起冰面上的雪沫，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如同远古亡魂的低语。我们三人站在冰封祭坛的边缘，望着眼前这超乎想象、诡异绝伦的景象，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