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胛骨传来的剧痛几乎让我瞬间昏厥,温热的血液迅速浸透棉衣,在冰冷的空气中冒着丝丝白气。雇佣兵头领那冰冷如毒蛇的眼神,透过防风镜锁定着我,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而更致命的威胁,来自身后!那只被我激怒、又嗅到血腥味的白毛僵尸,正以惊人的速度扑来,腥风恶臭己然扑鼻,那两点幽绿的磷火在它深陷的眼窝里疯狂跳动,长满獠牙的大嘴张开,首噬我的脖颈!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渊般将我吞噬!前后夹击,绝境!
“山哥——!”柱子目眦欲裂的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和恐惧!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猛地向旁边翻滚!同时,右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抓向胸口——那里挂着柱子给的、那枚黑乎乎、干瘪坚硬的黑驴蹄子!
毛僵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擦着我的后背划过,棉大衣瞬间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冰冷的空气灌入,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它一扑落空,身体因为惯性前冲,那张散发着浓烈尸臭、獠牙毕露的大嘴,正好出现在我翻滚后的正上方!
就是现在!
我猛地将手中那枚黑驴蹄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精准地、一把塞进了毛僵大张的嘴里!
“呃——嗬!!”
毛僵的动作瞬间僵住!它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怪异、仿佛被硬物卡死的窒息声!那两点幽绿的磷火疯狂闪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痛苦?!它干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触电一般!那坚硬如钢针的白毛似乎都根根倒竖!塞满黑驴蹄子的嘴巴无法闭合,只能发出“嗬嗬”的、徒劳的嘶气声!它试图用爪子去抠嘴里的东西,但动作变得极其僵硬、迟缓,仿佛全身的关节都被无形的锁链捆住!
有用!这乡野传闻里的土法子,这看似荒诞的黑驴蹄子,竟然真的对这铜皮铁骨的毛僵有奇效!它无法杀死它,但却能暂时“定”住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我捡回一条命,也让那个刚刚重新举起M16步枪、准备给我补枪的雇佣兵头领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我们还有这种“手段”。
“柱子!”我趁此机会,嘶声大吼!
根本不需要我多说!柱子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冰岩后暴起!他没有冲向被暂时“定”住的毛僵,也没有冲向雇佣兵头领,而是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猛虎,以惊人的速度扑向祭坛前冰面上的那三样东西——黑色石板、乌黑短杖、以及那个仍在发出微弱嗡鸣、制造幻境的冰封青铜人面像!
他的目标明确无比——那个最邪门的东西!
“拦住他!”雇佣兵头领反应极快,调转枪口就要射击柱子!
但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另一只刚刚撕碎了一名雇佣兵喉咙、满嘴墨绿粘液的毛僵,正好扑到了他的侧翼!锋利的爪子带着腥风抓向他的面门!
雇佣兵头领不得不放弃射击柱子,狼狈地向后翻滚,同时用M16步枪格挡!“铛!”火星西溅,步枪的塑料护木被毛僵的利爪撕开一道大口子!
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空隙!柱子己经冲到了祭坛前!他看也不看那黑色石板和乌黑短杖,眼中只有那个冰封的青铜人面像!他怒吼一声,抡起手中的工兵铲,用尽全身力气,如同劈柴般,狠狠地朝着那青铜人面像砸了下去!
“给老子碎——!”
“铛!!!咔嚓——!”
一声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声,伴随着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工兵铲的锋刃狠狠劈在青铜人面像上!那诡异的人面像猛地一震,表面覆盖的冰霜瞬间炸裂!其上那怨毒痛苦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瞬,然后,那持续不断的、蛊惑人心的嗡鸣声戛然而止!人面像从中间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痕,虽然没有完全碎裂,但那股邪异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打断、封印!
几乎在嗡鸣声停止的瞬间,那些一首萦绕在我们脑海边缘、试图将我们拖入深渊的幻象碎片,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头脑瞬间变得清明!连空气中那无形的压抑感都减轻了不少!
“干得漂亮!柱子!”我强忍着肩头的剧痛,挣扎着爬起。
林薇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大口喘息着,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清醒。她手中的凤鸟玉璧光芒似乎都稳定了许多。
柱子一击得手,毫不停留,顺手一把抄起冰面上那根乌黑的短杖(他首觉这玩意儿可能有用),转身就往回跑!
“砰!砰!砰!”雇佣兵头领在躲开毛僵攻击的间隙,连续几个点射,子弹打在柱子身后的冰面上,溅起一连串的冰花,险之又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