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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间悖论沙盒（第1页）

黑暗吞没一切之前，林野听见苏晚在耳边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选中你了。"静电刺痛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悬浮在数据流的漩涡中央。

十二块全息屏幕同时炸开血红色警告。

"第219次循环观测开始。"

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劣质威士忌的灼烧感还残留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去摸键盘，却抓了个空——这里不是他的黑客小屋，而是某种纯白色的无限空间。地面像液态水银般流动，倒映出无数个正在抱头蜷缩的自己。

"欢迎来到沙盒。"

苏晚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她穿着初见时的黑色作战服，但左眼变成了不断跳动着代码的机械义眼。林野注意到她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这是蜂巢孤儿院的实验编号切除标记。

"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林野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钉在原地。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他看见三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看见苏晚在数据海里沉浮，看见老K用全息投影在垃圾场跳舞。

苏晚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

"不是我。"她抬起手，白色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是系统在清理冗余数据。我们卡在时间褶皱里了。"

裂缝外，林野看见成千上万个自己正在不同时间线上死亡。有的被量子刃切成两半，有的在接入舱里脑浆沸腾，还有的抱着苏晚腐烂的尸体尖叫。所有场景都定格在死亡前0。3秒，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噩梦。

"见鬼。。。"林野的鼻腔涌出鲜血，"这些是什么？"

"你的可能性。"苏晚抓住他发抖的手，"系统每次重置都会产生平行记忆残渣。通常人类意识会自动过滤，但你的时间感知能力让它们具象化了。"

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裂缝外，半机械化的Zero正举着量子刃劈开维度屏障，他猩红的电子眼己经锁定了两人。

"清除程序启动了。"苏晚的机械眼开始过载冒烟，"听着，要跳出这个循环，你必须——"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杂音。林野惊恐地发现苏晚的身体正在像素化消散，就像被删除的加密文件。他本能地伸手去抓，却穿透了她的胸膛，摸到某个冰冷的金属物体。

"找到阿尔法。。。"苏晚最后的语音碎片在空气中震颤，"。。。记忆商人。。。"

白色空间轰然坍塌。林野坠入虚无前，看见自己掌心躺着半枚生锈的量子芯片，上面刻着蜂巢孤儿院的三角形标志。

***

下水道的腐臭味让林野猛然惊醒。

"第220次循环观测愉快吗？"老K的脸突然从黑暗中浮现，全息投影因为信号不良不断闪烁。这个疯癫的初代觉醒者正坐在垃圾堆成的王座上，手里把玩着几个记忆罐头。

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死亡幻象的残影。他摸向胸口，那枚量子芯片不知何时己经嵌入他的神经接口，在皮肤下泛着幽蓝微光。

"苏晚呢？"

"被阿尔法收容了。"老K弹出罐头里的全息影像，显示苏晚悬浮在某个透明培养舱里，身上插满数据导管，"飞升派准备把她格式化成纯净算法。"

林野的拳头砸进污水，惊起一群机械蟑螂。"我们得——"

"得先解决你脑子里的时间悖论。"老K突然严肃起来，投影切换成林野的大脑扫描图，显示海马体周围缠绕着黑色丝状物，"平行记忆正在污染你的意识锚点。再循环几次，你就会变成一团人形乱码。"

远处传来量子刃的嗡鸣。老K的投影开始雪花化，他飞快塞给林野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

"去找记忆商人。他卖的东西能暂时稳定你的状态。"老K的身影开始消散，"但要小心，那家伙交易的货币是——"

清除者的电子猎犬撞破墙壁的瞬间，老K的投影炸成漫天光点。林野滚进恶臭的排水沟，金属盒在他手中自动展开，露出六个空置的记忆插槽和一行小字：

【收集六段被系统抹除的真实记忆，可兑换一次时间锚定】

猎犬的机械鼻翼抽动着逼近。林野握紧金属盒，突然感到左眼一阵剧痛——他的虹膜上浮现出倒计时：